皇甫毓骤然收住了哭泣,连忙死死地掐住谢净心的手臂,力气大得将瘦弱的谢净心掐得倒吸一口冷气。
“贵妃娘娘快说啊!如果真能保住我这条小命,以后我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皇甫毓说着,然后开始猛摇着疼得龇牙咧嘴的谢净心。
“娘,娘娘你先放开我。”谢净心被晃得头晕,赶紧握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的动作。
皇甫毓看到她吃痛的模样,这才仿佛后知后觉地收回手,一脸歉意:“对不住,我这是太着急了。”
谢净心看着她叹了口气,随后扶住她,引着她慢慢来到绣墩前坐下,安抚地覆上她的手背:“你莫要着急,本宫与你细细说。”
太极殿
“爱卿如此急忙见朕,不会也是因为封后之事吧?”皇甫胤看了眼眼前弓身对着他的谢恪卿,来到龙椅前坐下,懒懒地道:“若是因为此事便退下吧,朕不想与你多言,谢相是聪明人,该是知晓有些事莫要管得太宽才好。”
谢恪卿直起身子,清雅淡冷的面容平静恭顺:“陛下误会了,臣此次前来,只是想与陛下禀告,漠北那边,似有异动。”
“漠北?”皇甫胤眉眼一挑,泄出几丝阴鸷来:“漠北有何动作?”
“陈将军这几日巡查营里的时候捉住一形迹鬼祟的小兵,一拷问发现那小兵竟是漠北人,不仅如此,还未问出小兵混入营中意欲何为,小兵便被暗杀了,这件事颇为怪异,微臣认为漠北定当不怀好意。”谢恪卿凝重地道。
“那依谢爱卿所见,朕该如何?”皇甫胤眯着双眸,深意地看向眼前的人。
“如今漠北举动不明,且那小兵已死,大昭不能拿漠北怎样,也只能加强边疆巡防。”谢恪卿淡淡地道。
“自拓跋古木青登上王位,漠北安分这些许年,想必也不是真的安分,恶狼一般的异族,如何能偏安一隅?”皇甫胤往前倾了倾身子,盘在手里的菩提木珠倏地一顿,用指腹狠狠按住。
见到皇甫胤脸上一闪而过的戾气,谢恪卿不禁垂下了眸子,眼睫如帘一般掩住了眼底的情绪:“陛下这是想给漠北一些教训?”
“拓跋古木青还年少,但论起手段来比之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漠北一向好战凶恶,但他却懂得蛰伏,若任由其掌权,恐怕最后会成我大昭一块心腹大患。”皇甫胤站起身,慢慢走到他的面前,紧紧盯着谢恪卿那张永无波澜的面容。
“封后大典在即,谢爱卿觉得漠北会不会趁机有所动作?”皇甫胤神情诡秘地问道。
“这……”谢恪卿怔了怔,随即颔首道:“微臣不敢妄加揣测,只是陛下说得不假,漠北虎视眈眈……”
“既如此,朕想着端了漠北一了百了。”皇甫胤突然掀起嘴角,语气轻松地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陛下,三思啊!”谢恪卿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惊地失了冷静,素来沉静的面容像是石坠落深湖,溅起重重涟漪。
他连忙跪下,急切地道:“漠北兵马强盛,若打起来我大昭不但并无十分胜算,还会殃及边疆十余城,到时生灵涂炭,免不了死伤,如今漠北还算安分,对大昭边境也并无骚扰之举……”
“谢爱卿!”皇甫胤突然出声打断了谢恪卿的话语。
谢恪卿望向他,只见那冕旒重重,映得珠帘后那张玉白绝色的面容冶艳又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