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秒挂断一次之后,再打就打不通了。
季非深有些不解地看着手机,问询的视线看向赵若扬。
赵若扬面无表情,实则冷汗涔涔,给他解释:“赵小姐应该是……拉黑您了。”
季非深沉吟了一下,把手机放在了旁边,点了点指尖。
“说说温凝寒的事。”
赵若扬抱着文件,赶忙汇报:“温凝寒是和您同一个航班飞的国内。那天很巧被记者拍到了您和她先后出机场的画面。”
“巧?”
季非深看着赵若扬放在桌上的那张的照片,眸底讳莫如深。
虽然模糊,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到戴着墨镜一脸冷艳的温凝寒,和她身后不远处,正打着电话的季非深。
虽然被焦距模糊了,但是旁边的赵若扬彻底坐实了就是他。
“和这女人有关的事,怎么可能只是巧合。”
赵若扬沉默了一下,没敢回话,接着汇报。
“温凝寒已经从艺术女神的候选名单里除名了。后续出席名单,我也已经和环展再三确认过了,绝不会让她当晚出现在现场。”
“都解决了。”
修长的指尖又在手机上点了点,沉吟。
良久,季非深蓦的问。
“那她为什么拉黑我?”
赵若扬:“……”
——
赵芸幽蹬蹬蹬下楼,刘佩欣不死心地跟上来,手没抓住她,却不小心扯下她脖颈间的丝巾,露出脖颈间大片暧昧的吻痕来。
她抓着丝巾,愣是“你,你”了半天,没你出后话来。
赵芸幽小脸绯红,满脑子都是那条短信,心里把已经拉黑的男人又反复拉出来鞭尸。
她愤愤地扯回那条丝巾,一面凌乱地往脖颈间系着,一面撇着她梗着脖子:“短信你都看到了,怎么还非得扯下来求证一下啊。”
“……眼见为实啊。”刘佩欣看着她颈肩暧昧密布的吻痕,讷讷道,“啧啧,战况激烈,我方损失惨重啊。”
“……”
赵芸幽扭头就走,刘佩欣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哎幽幽,这绕来绕去的……这怎么,怎么还是季大阎王啊?”
她哪知道啊!
赵芸幽心想:听不到听不到,走出这扇门,回了车里,她就安全了,就暂时屏蔽这件烦人的事了。
“不过这下也好,我正愁送来工作室这花不知道往哪扔呢。”
“……花?”赵芸幽倏地停下脚步。
“是啊,”刘佩欣的视线和嘴巴往门厅的桌上努了努,“一大早就送来了,卡片写的周公子,不就一个周昊吗。姓周的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说话严谨点。为这么个人地图炮,不值得。”赵芸幽淡淡说着,翻过来看卡片上的字。
【亲爱的赵小姐,上次一别,如隔三秋。我认真考虑了,咱俩结婚不合适,但是作为挚友相处,再合适不过。不知何时有时间赏脸喝个咖啡?您最好带着季先生一起。】
“没一个好东西。”赵芸幽愤愤地把卡片扣了回去。
旁边还放了一束很淡雅的百合。
赵芸幽冷着小脸,刚要抬手去摸,那束花却被刘佩欣抢先抱在了怀里。
刘佩欣:“这你不用看了,这是给我的。”
这反应铁定可疑。
赵芸幽挑了挑眉。
“哦,给你的。”
她指尖点了点手臂。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百合的?”
“还有,你英文名什么时候改叫Vanessa了?”
刘佩欣:“……”
她愤愤地松了手,瘪嘴道。
“好了好了,这是我偶像送你的还不成嘛?Charles预祝你文艺盛典一切顺利,顺便邀请你有时间共进晚餐。”
“不过姐妹,”刘佩欣说着,手又依依不舍地环上了那束花,“既然你都和季大阎王和好了,就把和偶像共度晚餐的机会让给我吧,啊?”
“没和好。”
赵芸幽本来还带笑,闻言气结。
“我本来都要主动让给你了,有你这句话,省了。”
刘佩欣:“……”
文艺盛典是国内最大最权威的文艺界颁奖晚会。由50位国宝级文艺界前辈共同参与评选,完全不接受外界人士指手画脚,可以说是难得的净土。因此,也是每年最热度最高、最捧人的晚会和奖项。
尤其是文艺女神,可以说是在国内艺术史上的最高殊荣了。
之前试装的时候,赵芸幽见过四位提名者,形象气质还有对于作品的态度绝对都对这个头衔当之无愧,也因此,谁落选也格外遗憾。
开幕式前一周,环展带着所有的工作人员彩排了三次,赵芸幽和Barret负责晚会服装,尤其是文艺女神战袍,Barret有事回国一趟,赵芸幽三次都跟了全程。
晚会接近尾声,会有主设计师上台致谢的特殊环节,尽管和Barret跟着彩排走过一圈,正式晚会当天,赵芸幽还是紧张地无以复加。
她和Barret作为要上台致谢的设计师,被安排在最前排方便上台的位置。
旁边的作为前几次彩排都一直空着没贴牌,这次一进场,赵芸幽正和Barret闲谈,目光瞥到旁边作为的名签。
原本空着的位置贴着三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季非深。
她脸上的笑容一滞。
上次一别,两个人至今没再见过,算起来已经有大半个月了。
场馆里的冷气打得极低,赵芸幽蓦的打了个寒颤。
她脑海里不受控的想起那天酒店套房,她强装镇定,明示面前敛眉给她揉腿的男人:“不过是酒后荒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成年人世界的规则,你懂的吧?”
男人只挑眉看她。
半晌,低低沉沉开口。
“中国人的规矩,碰了你,我得负责负责。这是传统美德。”
“而且,我很清醒,我都记得。”
“……”
他惜字如金,没什么情绪地复述着赵芸幽的话,像是刻意提醒他从前。
赵芸幽又想到了从前。
她到美国的第二个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