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和阿伦跟在一个去往斗国的商队后面一连走了几天,还没走出沙漠,入眼尽是黄沙飞舞别说动物了连水都没有。
最后一滴水见底,阿伦苦着脸:“祭司大人怎么办啊咱们的水喝完了。”
沈醉牵着一匹骆驼,头脸被一块布巾遮得严实,他这身打扮,在阳光强烈的沙漠中并不少见因此并未引起注意。
听见阿伦说水没了,沈醉倒是不担心这个他的力量虽然不能让天下雨,但弄点水和食物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安慰阿伦,“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阿伦对沈醉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听见沈醉说不用担心他就果真放心了一般点点头,收好水囊,和沈醉一起接着跟着商队前进。
傍晚时分,商队停下来修整,沈醉他们也在不远处生了一堆火。
这大漠中昼热夜冷,若是不生火,定然会被冻伤的。
远处,另一行商人也跟了上来他们看见在这里修整的众人,眼神闪烁了一下。
众人都以为他们也是路人,然而等到两拨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十步之后,后到的那些人忽然从腰间拔除了刀,雪白的刀刃映着如血的残阳,如同野兽血迹未干的利齿一般,令人光是看就忍不住胆寒。
他们运气实在不好,竟然碰见了沙漠匪帮。
商队的人顿时乱作一团,有刀刃劈砍骨头的声音响起,令人头皮发麻。
“跑!”沈醉拉着阿伦,转头不要命地跑,身后不断传来商队的人的惨叫声。
有人在追他们,刚开始只有一个脚步声,到了后来,脚步声越来越多,他们嬉笑着:“别跑了,你们是逃不掉的。”
他们明明可以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这两个少年,却迟迟没有下手,而是仿佛猫捉老鼠一样,先戏耍他们一通。
最后,阿伦被一根树枝绊倒,连带着把沈醉也拽了下来。
身后,沙匪已经追上来了,他们放肆地大笑:“游戏结束了,两只小老鼠!”
沈醉回过头,看见一个沙匪举着刀,朝他狠狠劈下来,沈醉被吓得下意识闭上眼睛,却迟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疼痛传来。
他慢慢睁开眼睛,想要查看一下情况,便看见那个沙匪竟然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那把刀刃,距离沈醉鼻尖不到一指的宽度。
沈醉惊诧的时候,那沙匪已经收了刀,眼睛还痴迷地看着他,但一开口,就暴露了匪气“只要你愿意服侍大爷我,就不杀你,怎么样?”
沈醉摸了摸脸,原来是方才慌乱间,将头巾跑丢了。
沙匪已经等不及了,他丢下刀,就想扑过来把沈醉抱住,但就在这时,一把刀从他背后捅入,将他刺了个透心凉。
刀尖甚至都从他胸膛处冒了出来,沈醉和阿伦都被吓得一愣,下一秒,鲜血从那沙匪的伤口中喷涌出来,有几滴溅到了沈醉脸上,将圣洁无辜的美人玷污了一般。
那被捅穿的心脏的沙匪缓缓倒下,露出后面站着的,一个陌生的青年。
沈醉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那其余的沙匪,竟然都被这青年给解决了,每一个都是一招致命,死得无声无息。
就在这时,青年抬步,朝他们走过来。
沈醉吓了一跳,警惕地瞪着他。
察觉到他眼神中的戒备,青年先是一愣,看了看手里刀尖还滴着血的弯刀,恍然大悟地将它丢远,摆手说:“你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经历过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屠杀之后,原本的地方已经不能再呆了,他们找到另一个背风的地方,生火取暖。
阿伦神经大条,经历了这样恐怖的事情,现在刚安全下来没多久,他就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了。
沈醉对他说:“阿伦,你去睡觉吧。”
阿伦还有些犹豫:“可是”
他看了看那个陌生的男人,有些犹豫。
沈醉对他笑笑:“放心,有恩公在,不会再有沙匪敢来招惹我们了。”
阿伦便去睡了,篝火边顿时只剩下沈醉和那个救了他们的青年。
一阵沉默之后,沈醉先问:“还未来得及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青年想了想,才说:“你叫我胡天就行了。”
沈醉注意到他可疑的停顿,心想这应该是个假名。
便又问:“恩公怎么孤身一人出现在这大漠里?”
青年这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来找一个人。”
沈醉觉得他行为遮掩,恐怕身份不简单,便也没敢再深究,转而说:“小人和弟弟欲前往斗国,不知道恩公要去哪里?”
青年这次总算回答流畅了,“那我也去斗国好了。”
这次换胡天问沈醉了,他说:“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沈醉觉得他的问法有些奇怪,正常的不是应该问他为什么去斗国吗?但这个叫做胡天的青年关注点却不大一样。
沈醉怔了一下,回答说:“也是去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