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慎独含糊应着,心思却已经完全飘远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难相信败家向导会是什么大人物,毕竟谁家大人物会跟米虫一样,天天窝在米缸里蠕动翻滚、胡吃海塞,说他是蚕宝宝戚慎独都觉得抬举了,蚕宝宝最起码还会吐丝,而楚律只会把首都的米价吃贵。
在心里不断否定着这个可能,戚慎独却不可抑制地开始忧愁起来,连米虫又抱着酒瓶爬走了都没注意。
其实归根结底,是他内心的卑劣因子在作祟,如果楚律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向导,那他就可以在卧底结束后以邀功的名头轻易向里赫特把人要来但倘若楚律真是什么身份特殊的大人物,那恐怕他就算给里赫特卖命八十年也肖想不起。
但明明楚律于他如此近在咫尺。
于是还没为不用离开向导远行高兴多久,戚慎独又陷入了新的烦躁,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睡,做个梦都是楚律慵懒地半躺在宽敞的王座上,身边环绕着一大群花里胡哨的哨兵献殷勤,其中就有霍雷肖那个孙子,看得他怒从心头起,刚要冲过去就被蜂拥而至的侍卫拿下,然后楚律一边吃着其他哨兵递过来的葡萄,一边皱眉道:
“哪里来的乡下小子?头发红见识短,岂不知三从四德是一个哨兵最好的嫁妆……来人,把他拖下去打入哨德班,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再出来伺候朕。”
“放开我!”戚慎独拼命挣扎:“我为陛下做过饭,陛下最喜欢我做的冰糖小草莓!我还有陛下赏的满墙小红花!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楚律冷笑:“哼,不就是几顿破冰糖草莓吗,朕还你一百倍,来人!喂这个红毛哨兵吃草莓!”
砰!一木桶的草莓砸在地上,戚慎独被按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散发甜腻腻香气的草莓向自己靠近……
“不……快住手!铁血哨兵是不能吃这种东西的”
猛地从梦中惊醒,戚慎独冷不丁地一挣,把旁边正在搂着他胳膊熟睡的楚律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就咬了他的胳膊一口。
“嘶……!”这下戚慎独彻底从梦中缓过劲来了,忙不迭地捋捋吞金兽的头毛,哄了半天才把暴躁的吞金兽安抚好,最后看着窗外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他内心毫无波澜地想
以后还是换种甜品做吧。
……
经过昨夜的兵荒马乱,戚慎独深刻认识到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今天午饭后就没有给楚律准备冰糖小草莓,而是呈上了含糖量没那么高的烧仙草。
“唔。”楚律含着叉子意犹未尽地眯起眼,显然对这次的贡品十分满意,于是兴致一上来,又开始含混不清地跟戚慎独讲他每天通过无所事事积攒下来的心得:“我看电视剧里很多婚姻问题都是因为缺少沟通导致的,其实我本来还担心咱们之间也会有这种问题,但看你现在懂得吸取批评并且加以改正,我就放心了,这是好现象。”
他说着仰起明媚的脸,在阳光照耀下慢悠悠晃荡着双腿,心情很好地看向面前站得笔直的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