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用练习,这一整日的时光也不能浪费了,善善很想去找宋疏临问问案子的情况,可转念想想还是决定自己去查。
那个云骑尉摸不到影,薛渡还是在的。善善很想了解他的一切,比如到底如何掩身琳琅阁,又是如何娶了桑掌柜的……想知道这些,许有个人最清楚,那就是沐斯年。
两年前沐斯年还嚷着要娶桑绾呢,气得一向温柔的大舅母给他好顿揍,后来这事不了不了之,再后来没多久他便和寄朝云订婚了。
许问他能问些出什么,可这些日子大舅父不在,他独当一面整日早出晚归地忙,好不容易得个空档也不忘去消遣,善善连个人影都捉不住,总不能跑到人家小夫妻的房里去堵吧。
想来想去,善善决定去琳琅阁转转,她订的那对紫晶玉兔耳铛该到了吧……
善善带着瑶草溜出去了,到了琳琅阁,侍者还记得她,直接引着她上了二楼的贵宾客房。
除了之前定的那对耳铛,善善又点了些自己喜欢的样式。就在侍者出去拣选的时候,善善让瑶草挨个房间瞧瞧,看看薛渡可在,结果楼上楼下柜台账房均不见人影。
难不成在后院?可白日不应是最忙的时候吗?
正纳罕间,侍者带着小丫鬟端着首饰进来了,善善试了试那对紫晶玉兔耳铛,满意地点点头,又捻起一对金累丝珍珠灯笼耳坠照着铜镜比对着,漫不经心问:“今儿没瞧见小橘儿啊。”
侍者笑应:“橘儿小姐在后院玩呢!”
“和桑掌柜?”
“没,和乳母玩呢。桑掌柜哪有这功夫啊,她忙着呢,带着身孕也不得闲。”
善善惊讶,透过铜镜对视那侍者。“这么辛苦?你们家薛先生呢,他没帮桑掌柜?”
“当然要帮了,只是这两日薛先生出门谈生意,偌大的店就只剩桑掌柜一人了。”
“谈生意?账房也要出门谈生意?”
侍者笑笑。“这不是桑掌柜行动不便么,薛先生代劳了。”说着,他拿出一只和那对紫晶耳铛像极了的玉兔簪子送上前,打断了这个话题。“您看看这只簪子,独一只,是不是和您这对耳铛配极了。”
善善瞧瞧她,又看看那根簪子,识趣笑笑。“确实好看,这紫晶比起那对耳铛上的毫不逊色。”
“那可不是紫晶!”门口传来懒洋洋的一声,善善回头,是吏部尚书千金陈韵。
陈韵端着架子晃进门,瞥着那簪子不屑哼了声。“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紫晶和碧玺都分不出来。”
善善这才捻起来看看,果不其然,那玉兔当真是块幽蓝通透的碧玺,这东西可是少见,她也是跟着母亲在江南一户盐商家里见过,那盐商富可敌国,据说是从异国商人手里买来的碧玺宝石,其品质连皇贡里都难以挑一二。
眼前这碧玺玉兔浓艳一般,不算上乘却也罕见,尤其是玉兔眼珠上的一点红,简直就是点睛之笔,琳琅阁果真有些能耐。
不过这东西定位有些问题,蓝碧价值不菲,适合年岁稍长的贵妇,可偏它又设计成灵动活泼的玉兔,有失稳重,更适合年轻姑娘。
但小姑娘有几个能承受得起它的价值?所以这东西必不好卖,侍者之所以推给善善,无非是看中沐府乃北直隶首富,而善善又是出名的冲动任性,“冤”她一回准没错。
善善明白侍者的小算盘,笑了,佯做惊讶道:“这是碧玺?比紫晶还贵?”
陈韵蔑笑地“嗤”了声:“果然商人后,没见识。”
“不就碧玺么,多少钱我要了!”善善瞥着陈韵道。
陈韵那上三白的眼睛翻了翻,她鄙夷,可把侍者乐坏了,自己还没介绍呢,就把这棘手货卖出去了,沐府这位表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够“豪”!
“连是什么都不知道,你配吗!”
“管我配不配呢。我买了那就是我的,管我是拆是毁,随我高兴。”
陈韵愠得脸都红了。“这煮鹤焚琴的事也就你能干得出来!”
“没办法,谁叫我买得起呢?”善善摊手挑笑。“总比有些人吃不到葡萄非说葡萄酸。”
“你说谁吃不到葡萄呢。”陈韵急了,盯着那簪子道,“这簪子我要了!”
侍者为难。“哟,这姚小姐都……”
“我早便相中这簪子了,比她见得可早吧!”陈韵提起气势问。
“你早?那你怎不买呢?今儿可是我先要了。”善善也不退让。
陈韵银牙紧要。“我加钱!”
“我也加。”
“我加一倍!”
“那我一倍再加二百两。”
“我两倍!”
“那我就两倍再加……”
“我三倍!”
还没等善善话说完,陈韵尖着嗓子脱口而出,房里人都愣住了。
一旁的小丫鬟惊恐地扯了扯陈韵袖子,陈韵却一把甩开。
“行,算你厉害。”善善道了句,话一出口唇边的笑意便有点压不住了,指着侍者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陈大小姐包起来,通知桑掌柜入账啊!”
陈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