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二楼尾部,秦守站在排头,阴沉着目光看向对面的船只。在他身后,一群侍卫腰悬冷刀,手持火把,严阵以待。
对面船只较画舫更大,秦守所在的位置,紧紧能与其一楼平视。
灯影幢幢,映在江中似点点渔火。
少年着一身霜白色圆领长袍,衬得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发干净,墨黑如绸缎般柔滑的青丝以红白两色长锦带高束,五官立体精致,俊朗的眉宇清冷却温润,清瘦颀长,一股儒雅的书生之气。
他立在船头,如芝兰玉树。身后跟着一人,年约二十来岁,腰悬铁剑,手提一盏竹灯笼,似是一名贴身侍卫。
除此之外,船外再无其他人。
少年朝着秦守微微拱手一礼,目有愧色却丝毫不惧,高声道:“方才在下的船出了故障,不想竟撞上你们的画舫,惊扰了各位,实在是抱歉,还望阁下见谅。”
秦守眯着眸子打量对面的少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却很肯定自己从未见过那张脸,不禁疑惑,冷声问道:“你是何人?我们可曾见过?”
闻言,少年笑了笑,“阁下说笑了,在下体弱多病,自小在临川将养,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不过,我瞧着阁下英武非凡,倒是颇有将军之风范。若是真认识阁下这般人物,属实是我之幸。”
果然听了这话,秦守紧蹙的眉头放松了,暗道自己多虑了。
身侧的越杞扬了扬下巴,一脸傲色,“你说的不错,我们将军……”
秦守斜眼一瞟他,低喝道:“越杞。”
越杞立即低头,默不作声。
少年将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乌黑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色,红润的薄唇微微勾起,嘲讽的意味十足。
秦守道:“不过是小官职,不值一提。”
他话音刚落下,便有一名侍卫“噔噔噔”的踏响木板上了楼,一身衣服几乎全被打湿,水迹蔓延一地,慌慌张张地禀道:“将军,船舱漏水严重,漏洞根本补不上,画舫马上就要沉了。”
声音透过长空传到对面,少年忙道:“若是将军不嫌弃,不如乘坐在下的船,左右我的船还有许多空房间,也好让在下弥补方才的过失。”
秦守看着对面空荡荡的船思索半晌,丝毫没有瞧出不对劲的地方,点头道:“也好。”
随后,他转头对众人道:“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全都去对面的船。”
越杞压低声音,试探地问:“将军,那些人怎么办?”
秦守默了一晌,而后道:“自生自灭。”
说完,秦守走上前,步履在原地一点,脚踏在栏杆之上,借力轻轻一跃至对面。
两艘船本就靠在一起,距离很近,是以,其他侍卫武功虽弱一些也很轻松地踏过去。
……
待众人走尽,画舫船舱部分已经完全沉入江水,一楼的木制甲板不断渗进冰冷的江水。
看着一地的江水,玉鸾心头一惊,“怎么这么快?”
没看见京墨他们几人的身影,玉鸾立即转身大步出了房间,刚出门便看见景儿半抗着昏迷的京墨往这边走过来,身后跟着小跑过来的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