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或许吧。”
玉鸾浅笑,眼底深藏无奈,并不继续深究。
景儿看着她被江水打湿的裙摆和绣花鞋,关切道:“小姐,这里风大,您还是先进房间吧,免得着了风寒。”
玉鸾点头,跟着竹钦往房间的方向走了几步,复又停下,转身道:“对了,我们与方才那姓秦的不对盘。你救了我们,怕是会引起他不满。万一牵连你……”
文珩与她擦身而过,不咸不淡地留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还有心思管别人。”
重渊仍旧站在方才的地方,应声转过面,浅浅勾唇,声色俱柔,道:“姑娘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重渊。”
玉鸾在心底默念了一边,而后郑重地拱手道:“嬴阿凰。多谢相救,今日承你一恩,他日定当还你。”
说完,她也进了房间。
唯独重渊静立在船头,目送着她的倩丽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天边一弯钩月,银白色的光华一片朦胧,如水似练。细碎的光洒在重渊身上,落在发梢,愈发显得风骨清朗。
他低声喃喃道:“后两句是,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玉鸾公主,别来无恙。”
……
玉鸾回房间,换了衣衫鞋子,没多久,房门被人叩响。
她开了门,见是庄昭,手中还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与身上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甚是不符。
她疑惑不解,“庄昭,你这是干什么?”
庄昭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径直走向屋中,解释道:“怕你出事,想来想去,还是睡一个房间更安全。”
玉鸾一想到秦守也在船上,便应下了,关上门,转身回道:“也好,多谢了。”
庄昭走至木榻前,将被子铺好,一边道:“没什么好谢的,等还完你的救命之恩,我就回师门。”
听着对方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的声音,很是清冷。
玉鸾心底莫名有些唏嘘,抿唇道:“你是因为救我们才将《推衍图》交给文珩。你已经救了我们三个人一次,已经无须再还,反倒是我们欠你。只是,你就这样回去,会不会被师门惩罚?”
庄昭走至桌边,倒了盏热茶,而后轻笑一声,“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救自己的时候顺便多提了几个条件。像《推衍图》这么重要的东西,只换我一条命岂不是亏了。”
她说得很轻松,玉鸾心底却一点也不轻松。因为,她回避了第二个问题。这说明她也不清楚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庄昭,若是以后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庄昭细呷一口香茗,将茶盏置于桌上,抬眼道:“放心,若是有需要,我不会跟你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