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玉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低头悄声说了句什么。旋即只见京墨看了重渊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几人离开后,玉鸾有些不好意思,边走边道:“小墨他就是这个性子,说话不太中听,重渊兄勿怪,不要放在心上。”
荣生也跟着道:“是啊,墨哥哥人其实很好,虽然一开始我也挺怕他的,可相处久了之后就不怕了。”
重渊无声浅笑,敛下眉眼遮住其中流转的熠熠寒光,一副被人冤枉受了委屈的模样,道:“是吗?我看他对谁都好,唯独对我有些敌意,他可是对我有何误解?若是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定当向他当面道歉。”
两相比较之下,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一个咄咄逼人,盛气凌人。
不可不谓是相形见绌。
玉鸾心中越发愧疚,忙汗颜道:“没有的事儿。你救了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做错事。这事儿都是小墨的问题,你千万别多想。本来今日就是要谢你,这会儿反倒给你增了烦恼,我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既如此,一切都听嬴姑娘的。”
“你也别姑娘姑娘地叫我了,听着怪怪的,叫我阿凰就行。”
重渊侧头看去,点漆的眸子中映出一道倩丽的粉白色身影,目光比头顶的月光还柔和几分,轻道:“阿凰。”
或许,更应该叫你鸾儿。
总归,只要是你就好。
“礼尚往来,我应该叫你什么?重渊?阿渊?还是……”
她眨巴着眼,静静地等待重渊的下文。
“叫我明策吧。”
玉鸾疑惑,“明策?”
见她不明白,重渊解释道:“我的字。”
男子二十及冠取字,这是他自己取的。
意为纵有深渊千重,亦要明鉴策勉。
玉鸾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旋即回道:“好。”
忽的,自前方传来一阵骚动,荣生有些害怕地往玉鸾身后一躲,开口道:“姐姐,前面那人好像是在船上绑架我们的坏人。”
玉鸾循着声音放眼看去,只见原本零星散开的人潮因为他们的出现纷纷退避三舍,慌张地站在街道两边。
“还真是姓秦的。荣生别怕,谅他们也不敢当街下手。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在找人?”
重渊心如明镜,自是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凤卿卿,却并不言明,模棱两可地道了句:“大抵是的。”
玉鸾恍然想起一个问题,便径直问道:“说起来,之前在船上的时候,明策你是怎么说服他让我们上船的?当时他给我们下了毒药,眼见船要沉了,他们只顾自己逃命。若不是文珩有解药,我们怕是已经沉尸溧江。”
她话说完,重渊的目光也跟着冰冷下来,缓缓吐出四个字,“晓之以理。”
当然,还有几个字他未说出口。
若不然,则动之以武。
很不幸的是,秦守被动地选择了后者。
玉鸾凝眉深思,将信将疑道:“他那种油盐不进的臭石头能听进去大道理?”
她自然也是不信的。
她想,重渊不明说,自有他的道理,她亦不会主动去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多时,他们便迎面遇上了秦守一群人。
秦守驻足一挥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自动忽视了玉鸾二人,抬眼看向重渊,眸中杀气腾腾,握住剑身的手不觉用力了几分,手背凸起的青筋根根分明,“是你们?”
重渊扫了众人一眼,最终目光落在秦守身上。
他淡红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明明外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眸底那份令人不寒而栗地威慑,偏偏叫人丝毫不敢小觑。
他故作惊讶道:“可巧,竟能在此遇上秦将军,不知有何指教?”
秦守在他手中吃过亏,自然很清楚对方并非如外表一般软弱,对上他,丝毫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