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焦躁的林南强看到被上了锁的天台门,心不由得以一紧,用手叩了叩门:“程苏,你在吗?” 靠着墙壁本已经快要昏昏欲睡的程苏听到林南强的声音,从地上坐起来,快步跑到门边大声喊:“我在!” 林南强听到她的声音稍稍放下心来,语气轻柔的安慰说:“别着急,门被锁住了,你让开一些,我把门踢开。” 跑上来的陈景时及时止住林南强的动作,亮出了手里由“书夹”改造成的铁丝万能无敌小钥匙:“我来吧!” 陈景时拿着被弯成三十度角的铁丝插进挂锁洞口,巧弄了几下,就听见弹簧跳动的声音,锁就被解开了。 推开门一进去林南强看到程苏的脸上还挂着哭过的痕迹,这么黑的晚上,把一个女孩子锁在天台上,他觉得自己的心有一丝抽痛,设身处地,感同身受。 他发誓一定要抓到戏弄她的人。 程苏也是定定的看着他,眼里说不明的情绪。 他走上去逆着天台的风,义无反顾给她一个拥抱 陈景时看着他们之间的气氛实在不容得他这个大灯泡的存在,既然如此,功成身退,率先出声道:“南强,我回宿舍等你啊!你送程苏回去吧。” “嗯” “走吧,我送你回去!”林南强拉过她的手牵住慢慢的往下走。 程苏对他牵着她的手也没有什么反感,想抽出来又怕觉得奇怪,只好准备转移话题。 林南强也意识到她没抽出手,又暗自紧了紧握着的力量。 林南强停下来对她说:“对不起!” 程苏感叹道:“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有人玩这样的恶作剧。” 她把手里握着的纸条递给他:“班里的一个男生递过来的纸条,可能是别人让他帮忙传过来的,我以为是你,所以没多想。” “我会查清楚的,纸条先放我这。以后如果我找你,一定不假他人之手。” “但是你一看到这个就想到的人是我,难道你也开始喜欢我了么?”他眯着眼睛看着她笑。 “我…我…”程苏紧张到结巴。 … 空气一度安静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林南强觉得为什么宿舍修的离教学楼这么近,他放慢步子对她说:“好了不逗你了,快回去休息吧!宿舍锁门了,记得跟阿姨好好求情。” “嗯” 看着她进了宿舍,林南强才放心的离去。 618舍友们留了门,程苏一回到宿舍,徐星就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住她,徐星八卦就用她那十级瓦力的星星眼望着程苏:“怎么样?见到林男神了么?” “对啊,对啊!”其他两个舍友也附和道。 “嗯嗯,徐星大人,白墨大人,陈露大人,请容小的先去洗漱一番,回来再给您们细细道来。” “准了。”徐星松开握着程苏的手。 那晚,程苏战战兢兢略过了自己被捉弄的细节,正好陈景时也没告诉徐星她后续的事情,程苏才没被拆穿。 也成功地把话题带到了自己想要买手机的事情上,作为使用手机的元老人物,徐星提供了许多的品牌和机型参考。 听着室友们热烈的讨论,程苏成功忘掉被锁的恐惧,安然入睡。 第二天,第二节课后全体学生课间操活动时间,陈琪和季佳仪没有去出操,结伴一起去厕所,想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门打不开。 镜头推进,原来是门从外面被人用拖把杠上了。 林南强一直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能因为打着喜欢的名号就去欺负别人,尤其那个别人还是最特别的人。 看着她们一直在敲门、喊人。 那是不是昨天程苏也是这么无助,她该有都害怕。 今天就当是个小教训,正好等下三四节课是班主任 “包公”的课,他最讨厌迟到。 站在走廊墙角后面的林南强转身离去。 被困在厕所里的陈琪喊累了,觉得程苏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是自己出的主意捉弄她,那就只能是他了。 对季佳仪说:“不会是林南强在整我们吧!” 季佳仪摇了摇头,内心不断地否定,程苏被锁,自己又不在场,怎么怪也怪不到自己身上吧。 她抬头对陈琪说“别着急了,现在第九套广播体操的音乐才刚响起,待会儿出操回来的同学总有要上厕所的吧,待会总会开门的。还有,琪琪你下次别再给我出主意为难程苏了,我们之间要有也是公平竞争!” 出乎季佳仪意外的是,练操声结束后也并没有人路过,就更不可能有人来给她们开门了,一想到待会儿还是班主任的课,这又是迟到又是缺课被罚站肯定是逃不过了。 至于程苏,接连着一星期没有偶遇、没有巧合,林南强已经一星期没有看见她了。 正好她把她的一叠书移到了靠窗的一边,偷偷地看也看不到她。 又是一个周五,学校要放两天小月假了,还没找好理由去找她。 程苏回家后,妈妈正好没加班在家做饭,正式开饭时,她提出了想要买一个手机,想要联络同学的时候可以联络同学,想要联络妈妈的时候可以联络妈妈,但是还是没有说到学校的事,因为她并不想让母亲担心。 苏苏妈妈:“可以,但是只能是老人机,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你现在在学习的关键期,不想因为这些因素打扰你学习,你要什么妈妈都答应你,希望你努力!” “好的,妈妈我知道的。” 两天休息日的周六,程苏带着最新款英语听力播放器,还戴上爸爸偷偷给自己邮过来奥菲斯耳机去了市里的图书馆,去到馆里常坐的位置放下包包,又去了常看的书柜拿过自己想看诗集坐下细细品读。 林南强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她,突然就有一抹亮色入了眼,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阳光移动缓慢的游走,她也跟着移动,被阳光包裹着的她,衬得愈发的白了。呆呆的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还要帮母亲拿画集,又跑到艺术类楼层拿了母亲朋友最新的画集。 下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在轻轻地念艾米莉狄金森的《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诗集。他以前也读过,还记得诗歌的意思是某个人的感情被触动,使他体会到一种别样的、前所未有的东西,他就再也没办法忍受“黑暗”了。 嗯,林南强想,看来她的苏苏很有想法,也是说不定苏苏已经开窍了呢! 如果她愿意走出黑暗,他很乐意奉陪。 他走过去,在她坐的卡座对面的坐下来,翻阅着刚刚拿到手的画集,还算赏心悦目。 林南强曾经小时候被母亲逼着学画画学了很长一段时间,每天都没有玩乐的时间,所以对画画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感,毕竟母亲发现自己作为一个赫赫有名的画家,结果艺术家的儿子却没有半点一点艺术细胞。母亲努力许久,发现她儿子还是没有长进,就把这一切怪到了林南强老爸身上,说他只遗传到了资本家的赖皮。 好在被老爸哄好的母亲,终于放过了对林南强的艺术改造。 林南强想着过去母亲和父亲不知多少次因为自己没有画画的天赋,而拌嘴和吵架就感到好笑,事实是他也确实笑出了声。 看诗看的入迷的程苏一抬起头就看到了对面捧着画笑的林南强,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坐过来的,今天他穿着格子衬衫加牛仔外套,还是很帅气,算不上刻意的她已经躲了他了一星期了。 他也看到了她投过来的眼神,正想开口,她却先说:“你也在这啊,好巧!” “是呀,好巧。我帮我妈来拿画集。”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画集。 程苏把耳机和播放器放进包包里,抬手看了看表:“到时间了,我该回去了!” 林南强没有理由强留她只好道别:“嗯嗯,拜拜!” 走到图书馆门口时候,却突然下起了小雨,片片小雨滴滴在脸上,太阳是什么时候褪去的也没感觉,程苏想更加悲催的是自己没带伞啊,也不能联系妈妈过来送伞,明天才去买手机。 林南强在内心十分感谢他妈妈提醒他出门带伞! 看见程苏站在大门口还没走,就猜她肯定没带伞,林南强撑着黑色的骨伞站在程苏旁边:“走吧,我送你。” 程苏:“谢谢你,走到前面的公交站就行!” “我出门的时候看到太阳还有点晒人,你怎么会想到要带伞?”程苏好奇的问。 “我妈妈是画家,经常要出去写生,已经习惯每天看天气预报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她提醒我了。”林南强答。 “喔,你妈妈好细心。” 程苏今天穿着米白色的雪纺裙子外搭浅色的针织毛衣,裙摆及踝。 雨淅淅沥沥的越下越大,也溅湿了她的裙子。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她把裙子撩起来把溅湿的部分打了一个结,捆在一起。 林南强看着她露出的小腿,很细很白,如嫩藕一般。这般颜色并不想让人看了去,他脱下外套围在她的腰间扎了一个结:“入秋了,别感冒了!” “谢谢你!” 十八路车从雨雾中驶来,程苏从包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零钱,上车投币,找到座位坐下如往常一样一气呵成。 林南强也跟着上了车,掏了掏口袋却发现自己没有零钱坐车,钱包里只有银行卡和整钞。 程苏看他像个二傻子似的杵在那跟司机师傅干瞪眼,只好无奈起身帮他投币,拉过他的手臂在靠后门的第一排坐下。 “你家也在城西吗?”程苏看着他疑惑道,以前看李莉八卦说,他家明明在有钱人聚集的C城中央别墅区。 “喔 不 ……是,是啊!”林南强想自己也没撒谎啊,爷爷家不就在城西部队大院里吗! 下车之后,林南强默默跟在程苏后面踩影子,不紧不慢,觉得很有趣的玩着。 直至程苏,忍不住回头朝他走去:“我们一起走吧,你跟在我后面让我觉得很奇怪。” 林南强顺意的摸了摸她的头:“好啊!” 雨渐停,昏黄的路灯下,拉出两道细细长长的影子,林南强还继续着刚刚的游戏,他觉得苏苏的影子也很好看,也越发觉得自己中毒太深。 程苏发现他在踩她的影子之后,她也玩心大起,对着他的影子狂踩了起来。 城西老街的街道上因为下雨此时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两个奔跑着玩踩影子游戏的人和回荡的笑声。 程苏走到家楼下时,把外套解下来还给林南强,挥手道别。 林南强见她上了楼,抬头看有一盏灯火亮了之后,才把外套搭在肩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