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引:“公主吹了风,身体不适,刚刚睡着。”
李清羽:没错!她就是睡着了!
吴王失望道:“怪不得。听说六皇妹倾国倾城,颇有兰皇后风范,不能一见,实在遗憾啊。”
谢九引不接他的话,“吴王怎么会在此处?这是做什么?”
临近春闱,这条路上本来人就很多,吴王李成翰带着三个公子,一群随从堵在这里,前后堵了三辆马车过不去,他们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李成翰一提起来就很生气似的,蔑视地看向路边那两个白袍纶巾的书生,“世子有所不知,本王今日在东升楼认识了两个大才之人,听说他们将要参加春闱,和来自各地的文人才子住在这家客栈,特地跟着来慰问一番,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碰到这两个不长眼的,说本王认识的这两个顶替了他们的身份。不是本王说,就他们这个寒酸样,能不能中举都难说,还别人顶替他们,他们想顶替别人还差不多。”
他啰里啰嗦,油油腻腻说了一大通,后面的语气还极其鄙夷,谢九引掐头去尾,听明白了。
两个举人被人顶替了身份,不管这四个人谁顶替了谁,肯定有两个是假的。
那两个白袍纶巾的书生听到李成翰的话,脸都涨红了,他们对面两个锦袍玉带的则一脸淡然,还弯身冲谢九引行了个礼,“世子明鉴。”
李清羽也从车帘缝隙里再次打量了两方人,两个书生都背着书篓,显然没见过这种阵仗,站在人群里局促不已,但眼神里不见一点心虚,即便面红耳赤,也梗着脖子不愿后退。
另外两个锦袍玉带的举手投足都很游刃有余,虽然对谢九引和李成翰有礼,但落在两个书生身上的眼神分明是看不起。
这种事情确实不好以貌取人,但让李清羽惊讶的是,其中一个书生她认识。
这她就有话语权了。
但谢九引刚才说她睡着了,她这时候也不能下去,只能挪到车门前,小声对随车的阿朵说:“去跟世子说,先报官。”
春闱由礼部主办,礼部尚书叶老贼出了事,如今是吴王代理,要是让他在这里面掺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扯不明白,只有报官闹大了才好说。
然而阿朵还没去,李清羽就听到谢九引对谢章道:“去报官。”
“……不用去了。”李清羽叹了口气,官场还是谢九引会玩,她没有用武之地。
但李成翰就不乐意了,不满道:“本王代理礼部,这事就由本王管,还报什么官啊?”
谢九引神色平淡,“顶替代考触犯刑律,轻则处斩,重则株连九族,应有皇上下旨派人督查。吴王刚刚代理礼部一个月,不知其中深浅,还是不要牵扯进去为好。”
此话一出,那两个锦衣玉带的人都眼神一晃,脸色僵硬。
谢九引只扫了他们一眼,便又道:“当街争吵有失仪态,吴王如今身份特殊,若没有其他事情,还是先让人散了,等大理寺的人来。”
李成翰哪里懂这些,一听他说斩首诛九族,才变了脸色,但还是很油腻,“还是谢世子懂得多,本王佩服。”
李清羽在车里重重咳了几声。
李成翰眼睛一亮,“六皇妹醒了?”
谢九引冷睨他一眼,“公主伤寒,还要回府看大夫,臣先告辞。”
李清羽躺在车里,又咳了几声,好像十分难受。
李成翰也不好拦,“本王下次请世子喝酒,到时候世子可要带上六皇妹一起。”
李清羽眉头拧成一只麻花。
她这个所谓的二皇兄莫不是傻的?十年前他们结的仇,她六岁都记得,他十六岁却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