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低着头，“是安排在四公主身边的人听到她跟六公主说的，还说曹昭容从皇上在潜邸的时候就在跟前伺候，不比兰皇后差。”

德妃梳得光滑的发髻都好像要炸开，眼里狠意一闪，“区区一个昭容，她倒是有脸！”

宫女不敢接话。

德妃恨恨地瞪了眼梅妃离开的方向，理了理仪态，道：“去御膳房拿些点心，本宫要去给皇上请安。”

但这时候皇帝哪来的心思吃点心？

上午最疼爱的女儿想塞没塞出去，好不容易喝两口酒解解闷，刚刚晕晕乎乎要睡不睡，就接到大理寺上奏，说春闱有人冒名顶替，还一下两个。

华王这些年不知道招揽走多少能人才子，科举是天子最后选拔人才的门路，结果还有人搞假冒顶替这一套，这不是要掏空他么？

皇帝怒不可遏，在御书房又大骂一通主办春闱的礼部，正好吴王过来请旨负责清查，皇帝现在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见他有此心思，二话不说允了，还让户部和大理寺一起辅佐。

但口谕刚传下去没一会儿，就传来吴王动用酷刑，重伤了两个苦主，要不是谢九引前去查看，只怕已经将人打死了的消息。

听说动刑的时候还有百姓围观，现在民间已经民怨四起，说吴王是非颠倒，暴戾昏庸，本来要参加春闱的举人由此及彼，纷纷闹着罢考，连官兵都压不下了。

皇帝险些一口气气死！

吴王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还没成太子就闹得民怨沸腾，还要他这个爹来收场。

德妃恰好在皇帝气头上进来了，还打扮得雍容华丽，一脸笑意。

皇帝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吴王，二话不说一个茶杯扔了过去，德妃吓得花容失色，好险才躲过一劫，但还是被茶杯碎片溅到腿上，划出了血口。

德妃脸色青白，顾不得伤口，赶忙跪下，“皇上息怒，臣妾知罪。”

皇帝重重喘着气，一眼都不想看到她，“给朕滚出去！”

德妃还不知道吴王惹的祸，看皇帝发了这么大火，还以为是梅妃或者曹昭容从中作梗，让皇帝如此讨厌她，银牙切了切，但又不敢违抗皇帝，连忙又端着点心告退。

这么闹了一通，天色已近黄昏。

李清羽在寒霜院躺在摇椅上，边吃提子边听阿云汇报外面的事。

听到举人罢考，惊讶。

“关乎前途的事，说罢考就罢考了？”

阿云咳了一声，脸色有点怪。

李清羽看出来门道，“有隐情？”

阿云往前两步，压低声音，“世子派人混进去搅了搅水。”

“……”果然还是他会玩。

“世子说，姓孙的那位公子只是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