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花木兰一直避着杨戬,她似乎还没想好该怎样面对他。她似乎在他面前总是失控。 今日是花颜回门之日,胡襄诚带着花颜一起进的花府,花颜看上去只是有些憔悴,可是面色却还是红润的,想来胡襄诚没有亏待她。花颜进了后屋与花母去说些体己话,胡襄诚坐在前厅也是无趣,索性请花弧让花木兰带着他在这花府逛逛。花木兰本是不愿的,但看在花弧的份上,还是硬着头皮带着胡襄诚去后花园走走。 胡襄诚屏退了身后跟着的随从,示意身后的小厮引走了花木兰身边的家仆,等到再往花园深处走走,他看着四下无人,一把从身后抱住花木兰,花木兰心下一惊,她能感觉得出来,他这不是想要比试的动作,而是轻薄龌龊之举。她没想到胡襄诚居然敢在花府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她一脚踩在胡襄诚的脚上,在他吃痛弯腰之时猛得抬头,用后脑勺击打了他的面部,这才挣开了他的束缚。 “胡襄诚!你在做什么!我是个男人!”花木兰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好在她从未疏忽过,不论在何处都是身着铠甲里衣,遮得严严实实的。可她心中还是发毛,莫不是之前被他看出了自己的女儿身? “我知道你是个男人。”胡襄诚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口中啧了一声,“还真是个性子泼辣的,和那些馆子里的就是不一样。” 胡襄诚的话一说出口,花木兰彻底惊呆了。他,他这话,他是什么意思?!馆子?!(小倌所在之所俗称馆子,青楼俗称窑子) “怎么?没想到吗?”胡襄诚看着她的样子不以为然,“妹夫可是听说大舅哥您这几年在军营里可从未踏足过军妓营半步,而且您与那木大人每日在朝堂之上眉来眼去的样子,莫不是以为,从未有人注意过?” “你在说什么胡话!军妓营非立功者就算是将军都不得擅入,这是花家军令!至于木戈......什么眉来眼去!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花木兰看他竟这般看待自己,怒火中烧。 “你既是龙阳之好,为何又要娶颜儿!” “大舅哥此言差矣。妹夫可并不是龙阳那么简单。世间有趣的事情那么多,不都得体验一番才不枉这人世活一回吗?” “你!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花木兰听这胡襄诚的一份言论,心下大惊。眼前之人,行为做事居然以‘有趣’为准,难保不准他之后会对花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好在花颜的陪嫁丫头都是有功夫底子的,她应该不会又什么危险。 “妹夫的意思是,女人和男人,妹夫都有兴趣。”说着,胡襄诚又想动手动脚,花木兰一脚踢中他的腹部,落荒而逃。她跑到前厅进了里屋,她找到花颜,紧紧握住她的手,想要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告诉了她,可她现在生活在丞相府,与胡襄诚朝夕相护,若是她哪日没有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如果暴露了,那胡襄诚会不会为了胡家的脸面恼羞成怒对花颜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想到这,她生生止住了到嘴边的话,顿了顿,最终只是严肃郑重地说了句:“你一定要小心胡襄诚,保护好自己。” 花颜看着花木兰满面担忧,轻抚了她的脸庞,无奈地勾起一丝笑,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可是她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嫁进了丞相府,如何能防备得住胡襄诚,换言之,她有什么资格身份去防备他呢,她现在是他的妻,不论怎么样她都只有顺从。 胡襄诚小心地扶着花颜从马车上下来,眉眼间的柔情,让人当真以为这二人是蜜里调油一般的小夫妻,可是只有花颜知道眼前的人是多么得虚伪。 进了丞相府,大门一关,胡襄诚立刻换了副面孔,厌恶地扔开花颜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花颜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胡襄诚冷哼一声蹲下身子,用力锁住花颜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最好没有胡乱说些什么。” 胡襄诚施在她下巴上的力度让她疼得直冒冷汗,她神色倔强地看着他,皱紧眉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哼,谅你也不敢说些什么。你既已嫁入了丞相府,便是丞相府的人了,”话说到一半,胡襄诚突然贴近花颜,手上的力度又加深了几分,“我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这句话让花颜不寒而栗。她彻底明白了,自己,这辈子都会被这个人纠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