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耀见陆韶脸色不太好,顿时结巴了一下:“我,我只是猜测而已,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天帝主动衰亡过很多次,有一次他受了重伤,因为嫌麻烦十几岁就主动衰亡了。”
陆韶听闻心里发闷,心情沉重到了极点,她立刻回到内殿去找裴庚,坐在玉石榻前,手抚摸在他的脸庞上“裴庚,我只认你这一世,在我这里,没有来生。”
她将脑袋枕在他的胸口道“若你有一天忘了我,忘了凉山,忘了我们的回忆,就算别人都认为你还是你,你也将永远失去我。”
裴庚被她吵醒了,他用平静的语气反问:“你又听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陆韶坐直了身子:“你答应我行不行,你要是忘了我,到时候你肯定看都不看我一眼,说不定你还会杀了我,而我可怜弱小又无助。”
裴庚被逗笑了:“好。”
陆韶严肃地问:“那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受伤。”
裴庚道:“我有一件事情一直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他将圣人还活蹦乱跳在昆仑的前因后果和陆韶慢条斯理讲清楚了,陆韶这才知道裴庚的伤是要压制圣人而带来的反噬。
陆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杀死了圣人,她一直都当是自己捡到了天大的机缘,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天帝已经是不死之身,那么身份更加尊贵的圣人岂能轻易吹灯拔蜡?
裴庚道:“哪怕这次玉石俱焚,我都不会让圣人活着离开昆仑,但我向你保证,最坏的结果,都要比你想象中要好。”
陆韶之前还愧疚自己杀了圣人,会让天帝为难,却不想最想让圣人死的人就是他。
陆韶道“圣人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养你长大,是师父是爹?”
裴庚冷笑:“都不是,他算什么东西。”
陆韶松了口气道:“那就让他死罢。”
裴庚的状态令陆韶非常忧心,她自己受伤的时候毫无畏惧,反正裴庚说过,她就是碎成渣了,他都能把她救回来。可若是裴庚有个三长两短,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裴庚在长明殿开始了他漫长的闭关一样的生活,这期间大家都怕他怕的要死。
陆韶觉得神域的人可能都是一朵朵弱不禁风的娇花,在她心里,这段日子裴庚因为身体不太好,气质也就更加深沉了一点,懒得多说话,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暴躁举动,属下犯错误的时候,他都能笑的出来。
可是他们一个个都对此惧怕不已,陆韶眼睁睁见到一位怒目金刚的战将在回话的时候被吓到当场晕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抖似筛糠,只有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日,裴庚休息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穷极无聊的吃各种零食,她捏起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又被酸的五官皱在一起。
裴庚淡淡地问“不好吃吗?”
身边端葡萄的侍者立刻大惊失色,看这表情,如果陆韶吐出来他能哭了。
陆韶嘴里的酸葡萄顿时有些骑虎难下,在侍人的注目礼下艰难的吞咽了下去。
这个日子可太难过了,裴庚跟暴君这两字就完全不沾边,总不能因为一颗葡萄就要人的命,他们这段时间对裴庚的恐惧,令她无法理解。
陆韶回过头埋怨的看了裴庚一眼,裴庚微微一笑,忽然又吐出一口鲜血,陆韶差点把盘子掀了,连忙站起来对侍者道:“快去拿帕子。”
侍者面色如土:“陛下,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陆韶心烦意乱:“你出去吧。”
侍者连滚带爬往外走,裴庚立刻道:“陆韶,消了他的记忆,不要让他出去乱说话。”
陆韶只好先去处理侍者脑袋瓜里的东西,再回来帮裴庚。
她心里有一股无名怒火无处发:“你不能除了我以外,谁都怕你。”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