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撒远待她不薄,毫无藏私的教导她,却最后被她斩于剑下,是为不敬。
映湖与她情同姐妹,多年来相互扶持,可对方却因为要救她,平白牺牲了自己,而她无法挽回,是为不义。
如今,亲近之人只剩下了路零非。
池冉从不是个容易患得患失的人,但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逐渐产生了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越是想要抓住什么,那些东西就越是从她指尖飞快流逝。
她和路零非的距离极近,近到她能感受到对方炽热的胸膛和传递而来的有力跳动的心脏,都给予了她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池冉的手攀上路零非的后背,加深了这个拥抱。
她听见自己声音泛上颤抖,同时也多了一分坚定。
“……好,我信你。”
路零非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般稳住了池摇摇欲坠的心神。
也因此,二人的乡间生活过得更有滋有味了。
甚至到后来,路零非还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在这个小村庄里开办了一个私塾。
他能力强,也懂得把握分寸,对孩子们奖罚分明,因而在孩子们之间挺有威信的,连村里最调皮捣蛋的几个孩子王也服他,即便再怎么不情不愿依旧还是会来到私塾读书。
池冉则是褪去了自己满身的清冷气息,如同每个普通农家的妇人那般当起家里的贤内助。
不过,由于二人的寿命较之普通人的要长得多,为了避免被人察觉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容貌都未曾有变,路零非和池冉每过十年就不得不举家迁徙,换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住下。
今年是他们的第三次搬家。
这个小镇在遥远的北方,气候严寒,人迹稀少。
然而在这个不大的地方里,所落户的人家皆是面色红润,看得出他们的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入乡随俗,即便池冉不怕冷,却也给路零非和自己采购了几套厚实的棉衣,看着俊美的男人戴着毛茸茸的帽子还笑了许久。
路零非看不见她的笑脸,却听着她如铃般的笑声时也跟着扬起嘴角。
他伸手搂过女人盈盈一握的细腰,钻入她的衣物中,掌心轻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笑道:“要不要也帮他添点行头?”
池冉的笑声戛然而止,面上飘起绯红:“还早呢……”
路零非微微一笑,低头用唇瓣浅浅的触碰池冉的脸颊,轻哼一声。
这个孩子来得极巧,恰好是池冉终于一步迈过这么多年心里过不去的坎之后被郎中探出来的。
当时是二人前往北方寻找居所的路途中,池冉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儿从御剑飞行的途中掉下来。
这可吓坏了路零非,急忙带着她去找郎中。
毕竟对于修仙之人,身体本不该如此脆弱。
好在结果是喜人的。
这对老夫老妻最后也没放弃自己的原本的计划,继续一路向北,最后在这个满是人情味的小镇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