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仁从伍黎的口中得知,素玉青最近一大早就起来,没有待在碧从峰,而是去思南峰教早课。
乍一听,江楚仁还有些怀疑真实性,他们高位重权,只需要教导好关门弟子就行了,那些才拜入碧从峰的小孩子懵懂无知最是麻烦,令人费解,师弟究竟是在想什么。
江楚仁放下手里的大小事务,立刻去一趟思南峰。
思南峰半山腰上的一旧书堂,是那些初来天遥派小弟子和修为较差的同门师兄学习修真知识的地方。
平常老远就能听见打打闹闹,今天安静的犹如走错了地方,只有云飘过,鸟和虫叫。
江楚仁没有直接走进去,他在打开的窗缝往里面看。
屋子里的最后面,素玉青听着长者抑扬顿挫的讲课声,像是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再次打了个哈欠。
长者以为是自己讲的太烂,让仙尊无聊到只想睡根本听不下去,一时间急的背后冷汗。
原来晦涩难懂的教学方式简直逼出了质的飞跃,这堂课上的妙语连珠,能言善辩,让人感到这是把家底都翻出来了啊。
也因为素玉青在旁听,原来在一旧书堂称霸胡闹的弟子们再也不敢造次,背挺的笔直,似乎只要有一个小动作就会被看到,再然后……想想就可怕的寒毛都竖起来。
终于讲完了早课,长者顿时松了口气,说:“好,下课。”
所有弟子马上异口同声的说:“先生辛苦了!”
眨眼之间,一旧书堂里的众人皆冲出去,比开饭还积极,一个慢吞吞的人影都看不见。
长者:……
江楚仁:……
大老远的外面,碧从峰来上早课的所有弟子们依然心有余悸,早知道就乖乖听话学习修炼了,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是个头啊。
越意寒独自一个人走着,前面有个年纪最小的小弟子,在他们里面很小声地说:“可我觉得,师尊对我们比以前好得多了啊。”
什么?!
他们的表情都像便秘了一样。
这孩子是发烧了脑子烧坏了吧?没看见他们这几天活的压根是在地狱里打滚啊,简直泪奔。
谁都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年纪最小的小弟子冤屈的嘟囔道:“明明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师尊从前都不愿意理我们啊,哪怕就是看一眼。”
越意寒眸子沉沉,一直没说话。
年纪最小的小弟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懊悔的自言自语道:“真笨,我明明有一道问题不懂,今天怎么忘记问了,先生现在应该还在书堂没走。”
说着,他急匆匆的跑回去。
脑门被弹了脑瓜崩,迷迷糊糊打瞌睡的素玉青一激灵,捂住额头就醒了,抬头一看是江楚仁,下意识地就笑了:“师兄。”
江楚仁被这笑容看的心柔柔的,不过,想起他一直不好好照顾好他自己身体,就算受了伤,懒懒的慢慢休养也不记得服用灵花,害得自己总是担心,于是刀子嘴豆腐心地撇嘴。
“笑笑笑,就知道傻笑,真应该叫许儒给你开药补补这个笨瓜脑子。”
素玉青早就知道了江楚仁的性格,不管对着自己怎么板着脸都其实是关心,就像是家里的至亲兄长,永远在背后无言的可靠支撑着。
所以他还是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又不安生,干嘛和这些吵吵闹闹的小孩子在一起?给自己找麻烦呢。”
“我想着,反正无事可做,与其窝在家里懒懒散散,不如给自己寻些打发时间的事情。”
江楚仁点了一下素玉青的额头:“在意这些小弟子就直说,你这个小混蛋,对着我也老是满嘴飘云。”
素玉青捂着额头,假装疼着了:“痛痛痛。”
江楚仁哼哼道:“现在戳一戳就痛着啦,以前被鬼修打伤吐血了,怎么没见你喊一声难受话?”
话虽如此,但是江楚仁看着看着,还是没能坚持住冷酷无情的模样,心里长叹一声,最后轻轻的揉揉他的额头,不自觉的轻声细语地说:“……还痛不痛?”
这时,门外面有轻微的响动,看过去,一旧书堂的门口站着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小弟子,犹豫不决是不是要进去打扰,手足无措的神情。
江楚仁问:“何事?”
小弟子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今天上课听不懂,想找先生,问……问一个修真问题。”
“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