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间说:“去吃牛排吧。”
黄河远:“也行。”
他们来得早,店里人还不算多,但哪怕是这样,也要等二十分钟才有座位。两人坐在店门口,黄河远打了个哈欠,商场里面太热了,热得人昏昏欲睡且满头大汗,黄河远脱下外套,奇怪地打量着白云间,“你不热吗?”
“热,”白云间点了点头,“我去厕所。”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商场热闹非凡,人来人往,一楼仿佛在准备节目,舞台下有工作人员以此摆放凳子,播放着欢乐的“nbs”。黄河远跟着音乐哼着歌,等叫到他们号了,白云间还没回来。
干嘛去了,难道便秘?黄河远正这么想着,突然看见叫号的小姐姐目光透过他肩膀,直愣愣地看着他身后。
黄河远也随着她回头,浑身一僵。
叮铃铃,叮铃铃一个穿着红色短裙的高俏小姐姐穿过人群向黄河远走来。每走一步,她裙子两边点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穿着红色吊带圣诞连衣裙,胸前一圈白色的毛绒,肩膀却是全露的,只有一根红色缎带吊着,腰上系着一条驼色宽皮带,裙子到大腿,长筒靴和裙子之间是裹在肉色丝袜里的滚圆大腿。
“白白云间?”黄河远麻了。
时隔一个月,白云间再次戴上了假发,橙红色的长羊毛卷,蓬松地披下来,仿佛是为了配合假发,他脸上的妆容也是以橙色为主的,橙红色的眼影,白色的眼线和假睫毛,以及浅橙色的腮红。头上戴着鹿角发夹,发夹上点缀着会发光的小珍珠。他这一下完全成为了人群的焦点,连带着对面走廊上的人也趴在栏杆上看他。
“远哥”白云间嗲声嗲气地贴上来,“到我们了吗?”
黄河远疯狂扑腾,“别挨本王,啊啊啊,白云间,我看就是故意耍我!”
“远哥”白云间勾着嘴唇,撒娇似的剁了跺脚。
叫号小姐用类似于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渣男”的眼神看着黄河远,“情侣座是吗?”
黄河远:“啊啊啊不是,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男的。”
叫号小姐姐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真的吗?你们是那个吗?”
黄河远:“”这个世界怎么了!
白云间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半价呢,远哥。”
我恨。黄河远一脸屈辱,点了点头,“是。”
白云间挽住了黄河远的手,黄河远呼吸一窒,但没有挣开,憋红一张脸,和白云间坐上了情侣座。
情侣座的光线比其他座位暗,桌面上还插着两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但白云间的嘴唇看起来比玫瑰花还要娇艳。
太尴尬了,必须要讲点什么。黄河远憋出一句话:“你,你刚刚去厕所化妆了?”
白云间托腮笑了笑,“嗯,吓跑了很多男人。”
黄河远完全可以想象那个画面,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他现在也成为了被白云间女装迫害的男人之一。
黄河远喝一口柠檬水压惊,又听白云间道:“我们这样像不像在约会?”
“噗”黄河远呛了一口水,弯腰咳嗽,白云间伸手拍他的背,黄河远咳了一会儿,满脸通红地直起腰来,“不像,完全不像。”
“那你喜欢这条裙子吗?”白云间问。
“不喜欢,难看死了!”
白云间垂眼切牛排:“好吧。”
黄河远:“”
顾海哲抱着书包缩在车子角落里,他没有哭闹,也没有挣扎,闭着眼睛安静又乖巧。
“你闭着眼睛干什么?”一个女人问。
“我妈妈愿意花很多钱赎我。”顾海哲奶声奶气地说,“我没有看见你们的脸,你们拿了钱就可以平安地离开。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挺聪明,”女人阴沉沉地笑了一声,“如果我们撕票呢?”
“这不划算。原本你们拿了钱可以过好日子。”顾海哲抱紧了书包,声音轻颤,“如果杀了我,我哥会替我报仇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放心吧,小朋友,杀人的事我们不干。”女人说。
“后面有辆电动车一直跟着我们。”
“嗯?”女人看了一眼后视镜,“那是圣诞老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司机一脚踩上油门,车子飞驰出去,很快就把电动车甩到了后面,“我们可能暴露了,速战速决。”
他们捆上顾海哲的手脚,把他装到了麻袋里。顾海哲吓出眼泪,但还是试图用嘴巴自救,“叔叔阿姨,能不能别绑我,我还要做作业。我会很配合的。你们想要多少钱就会有多少钱。”
“孩子啊。”女人拍了拍麻袋,“安静点,不然把你嘴也堵上。”
顾海哲:“”
车子一路开上山路,过了大半个小时,天完全黑下来了,顾海哲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提起来走了几分钟,然后把他扔到了地上。
“就放在这里吗?”男人问。
“对。不用管了,我们快走吧。”女人说。
脚步声远去,顾海哲听见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以及水声,外面很冷,他可能在一片露天湖边。
他们会不会把他扔到湖里撕票?顾海哲含着眼泪疯狂撕咬着捆手的塑料带,他还在换牙期,门牙掉了两颗,咬了半天一点没咬动,绝望地发出小声的呜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铁制品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以及沉重的脚步声。顾海哲捂住嘴,因为恐惧而牙齿打颤,瑟瑟发抖。
“华书记,”一道带笑的略显疯狂的声音在麻袋外边响起,“今天,也轮到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了。”
华书记是妈妈!顾海哲正想说话,失重的感觉传来,顾海哲的心掉上了嗓子眼,下一瞬冰凉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他有人把他扔到了湖里!
顾海哲会游泳,但他没有办法在手脚被绑住的情况下往上浮,扑腾了几下根本没有用,像石头一样往下沉。
储存的空气逸散出去,水呛进喉咙,顾海哲扑腾不动,彻底绝望如果哥哥在就好了,哥哥会把坏人打出屎尿屁,如果哥哥在,就没人能欺负他好冷
人死之前,似乎会出现幻觉,顾海哲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哥哥就在他旁边,他身体的热度透过麻袋传过来。
“坚持住”
是哥哥的声音吗?好像不一样顾海哲失去了意识。
穆临星托着顾海哲爬上岸,光线太黑了,从顾海哲被扔到水里的时候他就跳下去,然而他捞了很久,他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三分多钟了。
而且,顾海哲从被捞起时,就一直没有动过!
穆临星扯开麻袋,借着月光看见了一张青白的小脸。
他没有呼吸了可是,这个小朋友昨天还活蹦乱跳地和他说再见,他还没得及和他挥手告别
才过了三四分钟,一定会再见的上次顾海宇给他奶奶做心肺复苏,做了十几分钟,不也救回来了吗?!他可以,他一定可以做到!!!他必须要做到!!!
穆临星快速将怀里软趴趴的孩子放平,俯身给他做人工呼吸,呼呼的风声吹过耳畔,身后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穆临星回头,一个男人正面容狰狞地高举着铁锹朝着他砸下来。
“去死吧!!!都给我去死!!!”
穆临星下意识地想闪开,电光火石间猛然意识到如果他躲了,被砸的就是顾海哲!他往前一扑,挡在顾海哲身上,砰一声闷响,粉碎般的疼痛在背后传开铁锹砸中了他的背。
非常痛,被砸中的地方好像裂了一样,那一下如果砸的是后脑勺,能把他脑浆都砸出来。
“我操你祖宗!!!”穆临星发狠朝男人扑去,拼了命地夺过铁锹,朝男人的砸了两下,男人抱着脑袋躺地上不动了,穆临星把铁锹甩进湖里,连滚带爬地跪到顾海哲身边,做心肺复苏。
浪费了三十多秒!穆临星咬牙,极度恐慌之下,他一边按压着顾海哲的心脏,一边机械性地人工呼吸,在心里满嘴跑脏话。
“操你妈的顾海宇,老子老早给你打电话发定位,他妈的现在死哪里去了!”
“废物警察全他妈是废物,人呢!警车没我电动车快,居然要指望我!!!艹你妈的这动作对不对?小孩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痛死了,死畜生没屁眼,等老子救活了人就干死你!”
穆临星一刻也不敢停,怕他一停,本来能救回来的小孩被他耽误没了。
他听到身后的男人动了动,他没有停。
男人爬向他,他没有停。
一把水果刀刺进了他的背后,寒凉的刀穿透胸膛,前胸露出带血的刀尖,他没有停。
水果刀拔出血肉,穆临星俯身给顾海哲渡气,吐出来的气带着血沫子,他咳了一声,艰难地把气渡了进去。
闪着寒光的刀刺向穆临星脖子,而这时,顾海哲咳呛一声,吐了水。刀尖一顿,调转方向刺向顾海哲的胸膛。穆临星抬手去挡。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死,我纠结了三个月,还是很没出息地舍不得把他刀死呜呜呜呜呜呜感谢在2020122223365320201223235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天上来的坑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瑞木之夏、王小曼、总想害朕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溪无石50瓶顾辰狷12瓶凉州词抽背小组长、、主攻一万年、此间有雨10瓶符姓大小姐5瓶烧尾、将离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