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坐在亭子里,喝着热茶看着外面飘着的小雪。
“皇上,各宫娘娘都到齐了。”耳边传来宫人的声音,苏嘉勾唇一笑,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起身站了起来。
他一转身,就看到自己那些嫔妃们站在雪地里。他们随行的宫人被挡在练武场外。
很好,到齐了。他的嫔妃不多,总共才二十不到。这二十不到的人就快弄得他头晕了,要是大选又进了一批人,他该怎么办?
后宫作妖,那一定是皇帝的无能,与其一个个去讨好换真心,为什么不干脆下个猛料?
苏嘉从亭子里走了出来,一旁的宫人撑伞为他遮住风雪。
“来齐了?今天呢,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陪朕玩一个简单的游戏。”苏嘉笑了下,拍了下手,立刻有许多宫人端着蒙着红布的盘子鱼贯而出,他们最终停留在每个嫔妃的前面。
白清函是第一个扯下红布的,他看了眼放在盘子里的苹果,再望了眼苏嘉,眼神迅速扫过抱着箭筒站在苏嘉身后的一个宫人,立刻明白了。不仅是他,很多妃子都明白了,有些人则是立刻就白了脸。
苏嘉依旧一脸微笑,“各位爱妃,还不快快将苹果拿起来,放在自己的头顶。”他说完这个,又拍了拍手,又有宫人鱼贯而出,这次他们拿的是绸带。“我们来玩一个刺激一点的游戏,所以需要你们蒙上眼睛。”
气氛压抑,风声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无限放大。
白清函拿起苹果在手里上下颠了两下,就直接放到头上。姬易霖则是不假思索地拿过绸带,直接给自己眼睛蒙上。
苏嘉并不催促他们,他只是一脸悠闲地站着,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嫔妃拿起绸带覆眼,再颤颤巍巍地将苹果举起放到头顶。他们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还有宫人检查他们是否覆眼严实了。
“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千万不要动,一动我就会射歪。”苏嘉声音里的警告意味让人无法忽略,甚至有嫔妃在苏嘉说完这话,就浑身抖得筛子一样,然后直接瘫软在地,“皇上,皇上,臣妾……”
苏嘉没有往那边看,立刻就有宫人上前把那位胆小不惊吓的嫔妃拖走。
那位嫔妃猛地扯下蒙住眼睛的绸带,“皇上,求您放过臣妾,皇上……”他的嘴立刻被捂上,然后被强硬地直接拖走。雪地里留下一条长长的印子。
“还有中途要退出的吗?”苏嘉的声音穿透风声逐渐无误地抵达到了那些嫔妃的耳中。也许是气氛太过压抑,也许是承受不住即将面临的事情,有一个丽装男子一把把绸带扯了下来,头上的苹果也一同拿了下来,“皇上,臣妾的母亲是无法接受皇上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的。”
“哦。”苏嘉笑了一下,“你母亲是谁?”
那个男子报了个名字,原来是刑部尚书的儿子。
苏嘉笑得十分邪气,“那么朕只好让你去劝劝你母亲了,来人,将这位修仪平安送回到刑部尚书的家里。”
那个男子明显愣住了,还想说什么,却已经有宫人上来捂嘴直接将他强行拖走。
空气中还传来隐隐约约的叫声,这无疑又给还在场的嫔妃造成了心理压力。这一瞬间,甚至连雪落在地上的声音都仿佛清晰可闻。
“还有人想退出吗?”苏嘉又问了一遍。
这次是真正死一样的安静。
苏嘉又说:“那么乖乖闭好眼睛,现在我们来玩这个游戏。”
随着他的话落,之前为嫔妃打伞的宫人立刻退到一旁。
藏身在横木上的小严将军飘然而下,她身姿极其轻盈,几乎落地无声,甚至在雪地里都没有留下脚印。她直接闪到抱着箭筒的宫人旁边,抽出三支箭,再从另外一个宫人手里拿过弓。
她举弓瞄准站在前方的三位嫔妃头顶上的苹果,她微微眯起眼睛,然后松开了手指。
“咻——”
“咻——”
“咻——”
小严将军射出去之后,就立刻又抽出了三支箭。短短一瞬间,她射完了所有苹果,便立刻又藏回了横木之上。
苏嘉接过箭,完美地假装是自己射出的。小严将军的箭法十分准,而且射出的箭准确地射中苹果不说,甚至不会让苹果掉下来。
“朕十分厌恶在朕背后做小动作的人,朕是皇上,只有朕一日在位,你们这些人就必须给朕安分守己,不得有异心,否则……没有否则。”苏嘉把弓箭往地上一掷,他声色俱厉,爆发了前所未有的脾气,“把你们所有的聪明给朕老老实实藏起来。”
***
苏嘉离去之后,白清函把头顶上的苹果拿了下来,一把把箭拔|出来,盯了盯手里的苹果,笑得十分灿烂,他斜眼看了其他嫔妃一眼,“我就先走了哦。”
王璆鸣拍了拍身上的雪,他脸色有些发白,“羡白,我们也走吧。”说完,却发现没有回应,他疑惑之下往兰羡白那边看去,才发现兰羡白依旧绸带覆眼。
“羡白?”
兰羡白扭头看向他的方向。
王璆鸣眼神变得惊疑不定,“羡白,你怎么了?”
“璆鸣。”兰羡白过了许久才说话,“我……”他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第二日,阖宫都知道白清函被送去宫外的清心寺罚抄经书。
琴尾听说了这个处罚,立刻愤愤不平,“皇上也太偏心了,杀人的事居然就罚抄经书。”
姬易霖看了琴尾一眼,“激动什么,这毒要皇上相信是他下的才行,皇上不相信,那谁都没有办法。”
姬易霖说到这,眼神暗了些,他回想到冬猎返回那日,他经过白清函的马车,却听到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是不可以奢望的吗?”
姬易霖脚步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他被罚了,可以说他在所有人面前丢了个大丑,不过那又如何,这样的日子他都过惯了,只要能爬上去,他什么都能做。
“白贵人的话我不懂,因为我也是皇上的妃子不是吗?”
马车里传来低笑声,“哦,那我就看看好了。”
皇上不相信那个毒,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能把白清函罚出宫,已经很好了。那个毒是不是白清函下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接近皇上。
想到这,姬易霖问琴尾:“皇上现在在哪?”
而苏嘉此时一脸头疼地看着面前的白清函。
白清函踩在凳子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上抛白绫,“皇上就不要站在这里了,臣妾怕死相太难看吓到皇上。”
那也要把白绫先抛上去才行,都抛了半刻钟了。
“你下来。”苏嘉抚额,“你这是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