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看向书房,书房里灯火通明。
“你在这等我一下。”说着,楚先生便往书房走去。
不过片刻,高柏身后跟着南香从书房过来。
高柏见她这般,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吩咐南香:“去热水,准备碳火。”阿弥身上太冰了。
“诶!”南香应声离开。
高柏抱着她穿过中院,走过漆黑的穿堂,步伐沉稳矫捷。
耳边西风呼呼,鼻尖萦绕着七郎身上淡淡的木香,王弥的心一阵悸动,连脚踝刺骨的疼都顾不上了。
快到药房的时候,高柏抱着她突然顿住脚步,
王弥不解地看向他,从这个角度看去,高柏的脸庞如刀削一般深刻,英气十足,透着让人不敢靠近的冷厉霸道,极具侵略性。
“阿弥。”高柏看向不远处的药房,缓缓开口:“你若不想去武馆,与我说便是,我不会为难你,不必这么伤害自己。”
王弥:“?”
高柏以为她为了不去武馆,故意摔这跤。
王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刚刚……”
“不用解释。”高柏讥笑道:“这种事,你做得出来。”
王弥哑口无言,他指的是成亲那天的毒酒。
这人也太记仇了,新婚之夜的事情,就那么耿耿于怀?况且,交杯酒里的毒,根本不是她放的。
每次都这样,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给她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太不讲道理了,王弥觉得委屈。
“怎么?委屈你了?”高柏问。
王弥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说清楚的好。
“你从来不听我解释。”王弥说。
“好,那你现在解释,我听着。”高柏说。
居然这么好说话?王弥带着一丝狐疑看他。
“看着我做什么?解释。”高柏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王弥别过头,认真地说:“刚刚我在门口坐着,楚先生突然叫我,我起来转身时,没站稳……就摔下去了。”
高柏笑了笑,问她:“这么晚不睡觉,坐在门口做什么?”
王弥愣了一下,脸颊升起一丝绯红,总不能告诉他,她在想南香什么时候从书房里出来吧。
“怎么不说了?”高柏一点点朝她逼近:“不是要解释么?”
王弥在他怀里,想躲却躲不掉。
“还站在那做什么?快把阿弥抱进来。”楚先生站在门口催促道。
这个样子被楚先生看到,王弥觉得简直羞死了,不由地往高柏怀里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高柏看着怀里的人,脸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楚先生的药房虽小,但里面的药材都是一顶一的珍稀。
脚伤处理好后,楚先生又给她号脉。
“近一个月不要下地走路,好好在家养着。”楚先生说:“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凉了,知道吗?我开两副药你先吃着,若有哪里不舒服便和我说。”
“谢谢阿爹。”阿弥倚在床上,脚踝肿的很高,半点都碰不得。
楚先生把写好的方子拿给高柏,往手边的炉子里添了些碳火。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楚先生淡淡地催促。
“阿爹不回去吗?”阿弥问。
“我……”楚先生盯着发红的碳火,淡淡道:“今晚露重,药房里一些药材正需要这样的寒露阴晾,我把药材晾上就回去。”
“嗯,那我们走了。”高柏弯腰将王弥打横抱起来,二话不说,直接离开。
回到屋里,高柏将她放在床上,南香就跟在后面忙进忙出:“公子去休息吧,照顾阿弥的事交给我就行。”
高柏“嗯”了一声,把楚先生开的药方拿给南香:“明日去药房抓药,一日三次,看着夫人喝。”
“好。”南香把处方收进怀里,犹豫着开口:“公子……今晚我说的那件事……”
高柏说:“我知道了,你放心,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谢公子!”南香笑逐颜开,说话声也显得格外轻快。
王弥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叫“会给你一个交代”?交代什么啊?
她不由得想起镇上的传言,传说恶霸贪淫好色,身边有一贴身丫鬟,因姿色过人,常常对其欺辱□□,那丫鬟甚至还怀上了恶霸的种。
想到这,王弥不由得往南香小腹看去——南香的小腹这么看去确实有点鼓,与南香瘦弱高挑的身材不太协调。
不会是真的怀了七郎……不,怀了高柏的孩子吧?
那她算什么?
王弥感觉有点难过。
“阿弥,阿弥?”南香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这时,高柏已经走了。
王弥看着南香,神色淡淡的:“没什么事,我困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南香摇摇头:“公子吩咐过,今晚要守着你,夜里刮北风,要变天了,屋里得有个续碳火的人。”
王弥现在有点不喜欢南香:“不用,我不冷。”
南香为难道:“可公子吩咐了,而且楚先生也说过,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寒……”
王弥不想听她说话,索性拉被子蒙过头顶,又翻了个身:“嘶……”完全忘了自己的脚还受着伤。
“阿弥小心些……”南香坐在床边道。
王弥蒙上被子,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来不及暗自神伤,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