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高柏看过来的眼神里透着威胁。
关小凡吐了吐舌头,噤声不再说话。
第二日天未亮,王弥还在睡梦中,便被敲门声惊醒。
屋子里碳火早已熄灭,透着阵阵寒意,王弥拢着单薄的中衣便去开门。
门一打开,寒风便钻进来,冻得她一个激灵。
高柏见她穿的少,忙把门关上,又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拿下来给她披上。
高柏的披风上有一股股淡淡的木香,给人一种暖暖的安全感,王弥披在身上,便不愿意拿下来。
“接近年关,武馆事务繁杂,虽然天冷,但还是要早些过去,从今天开始,你便跟我一块过去。”高柏将屋里的暖炉点着,屋里一点点暖起来。
“嗯。”王弥打了个哈欠,朝窗外看了看,天还很黑,算起来,应该不过卯时,实在太早了一点。
“今日天冷,恐怕还会下雪,衣服多穿些,我在外面等你。”高柏往暖炉里添满了木炭,推门出去。
王弥坐在床边发了会呆,深吸一口气,这才动起来。
高柏的披风被她脱下来,小心翼翼地折叠好,一会儿还给他。
洗梳收拾好时,天还未亮。
她捧着披风推开门,一眼就看到高柏站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身材欣长,风度翩翩,和初见时的七郎一模一样。
高柏转身朝她看来,抬步朝她走近,将她手里的披风散开,替她披上:“走吧。”
王弥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被高柏牵着时,心脏狂跳不止。
“会骑马吗?”出了门,关小凡和周伯已经在牵着马在门口等他们了。
王弥会骑马,以前和七郎还在山头赛过马,高柏为何还要问她。
“会。”王弥答。
“家里马匹不够,阿弥便和公子同乘一骑吧。”周伯把缰绳交给高柏。
高柏一跃上马,朝王弥伸手:“上来。”
王弥:“……”
所以为什么还要问她会不会骑马。
王弥伸手搭过去,高柏的手宽大而温暖,她的手就显得冰凉纤瘦。
高柏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便将她拉上马背,拉进自己怀里。
像是怕她冷到,高柏微微俯身,将她紧紧压在自己怀里,温热从背部缓缓渡到她身上,身子慢慢暖起来。
“走吧。”高柏扬起马鞭,正要出发。
这时,身后传来南香的声音:“公子,再穿件披风吧。”
南香捧着暗青色披风奔来,停在马下,将披风捧过去:“早上是最冷的,公子莫要大意。”
高柏拿起披风,二话不说,披在身上,将怀里的王弥包裹的严严实实,马鞭一扬,奔向长街尽头。
一路过来,街上冷冷清清,几乎没看到人影。
不过一刻,便到了武馆门口。
武馆倒是十分热闹,练武的、运镖出门的、早起拜师的……人来人往,忙碌非常。
王弥曾经无数次经过这里,但从未进去过。
她曾经也好奇过,憧憬过,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能进去。
高柏勒住缰绳,握了握王弥的手,依然十分冰冷。
“大师兄来啦!”
“大师兄早!”
武馆的人见到高柏,纷纷打招呼问好,又看到高柏怀里的人,纷纷侧目偷看,眼里全是好奇。
“大师兄来了。”门口一男子迎出来,看模样便知此人稳重阳刚,正气凛然。
“这位便是师嫂了吧?”男子见高柏怀里藏了一人,也不避讳,大方而有礼地问道
“嗯。”高柏将她扶下马,淡淡应了一声。
“在下郭云飞,乃青峰武馆二弟子,见过师嫂,师嫂好。”男子恭恭敬敬地行礼。
王弥头一次被人行这么大的礼,有些不知所措,磕磕绊绊回礼道:“……师弟好。”是该这么叫的吧?王弥在心里嘀咕。
郭云飞从怀里递来一只汤婆子:“早就听说师嫂身子弱,早上天凉,要注意保暖。”
高柏接过去,塞进王弥手里,拍了拍郭云飞的肩:“有心了。”
男子从容笑道:“能为师兄分忧,是我的荣幸。”
刚进了门,又一女子走过来:“大师兄,昨日那批货出了点问题……”女子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高束,英姿飒爽。
“嗯,知道了。”高柏吩咐周伯:“你先带着阿弥到处转转,我去去就回。”
说着,又吩咐了王弥几句,便领着众人往议事厅去了。
“阿弥是第一次来武馆吧。”周伯带着她往里走:“别看青峰武馆的大门小,里面可大着呢,跟我来。
武馆里面确实很大,只教场就有两个,还有休息喝茶的厢房三四排,议事厅、教习房若干,只怕是比千水镇最大的寺庙还宽敞些。
王弥站在台子上,远远看着教场上正在晨练的弟子们,心中无限感慨,青峰武馆当真称得上千水镇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