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言重了。”王弥笑道:“您这般平易近人,您的属下应当也是极好之人,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如今周大人宽宏大量,放了高柏,这误会也算解开了。”
“你家住何处?”周子意问。
王弥愣了一下,笑道:“周大人可听说过青峰武馆?”
“略有耳闻。”周大人说:“青峰武馆人才辈出,尤其是武馆的主人秦野师父,风流绝世,武功高强,无人能及,听说武馆里的大师兄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人物,只是一直以来从未见过。”
王弥笑道:“那就是高柏。”
“哦?”周子意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那真是不打不相识了,改日我定当亲自登门去道歉。”
说着,店小二端上早点,热气腾腾,看着十分可口。
周子意欲留她吃饭,她忙着去看高柏,便匆匆告辞。
高柏从大牢里出来,第一个就看到王弥。
王弥穿着一身素衣,发髻低挽,披一件白色披风,远远站着,矜贵出众,与初识时那个灰头土脸的乡下丫头判若两人。
王弥一见到他便迎上去。
还未走近,南香便拥着披风给高柏披上:“公子可算是出来了!快些披上,小心着凉。”说着,眼泪已在眼睛里打转。
高柏见她如此,笑道:“没出息。”
说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王弥:“你也来了?”
王弥还记着他被打了三十大板的事,目光移向他腰间:“这几日可还好?”
“嗯。”高柏深吸一口气:“没事,走,回家。”
他们没去武馆,直接回的家。
一路上,周伯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高柏。
高柏看着王弥,心中若有所思。
到了家,众人便忙活起来,要给高柏接风洗尘。
高柏不管众人,只将王弥拉到屋里,将人抵在门上:“你为何救我?”
王弥偏过头,不看他:“你是我丈夫。”
高柏轻笑:“阿弥,你看着我说话。”
王弥害羞,哪里敢看他。
高柏看着她羞红的脸,坚定地说:“你心里有我。”
高柏放开她:“既然心里有我,为何还要用毒酒……”
“我没有。”王弥打断他:“我从来没想过害任何人。”顿了顿,她接着说:“即使我手里拿着药,那也是给自己准备的,我以为你了解我……”
高柏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笑道:“是啊,阿弥那么胆小,连杀鱼都不敢,哪里还敢杀人。”
“成亲的事,是我操之过急,让你受了惊。”高柏说:“以后再不会了。”
阿弥“嗯”了一声,这时,南香在外面敲门:“公子,水热好了,衣服也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先洗个澡吧。”
高柏看着王弥,王弥也看着他,对视片刻。
王弥忽然起身开门,接过南香手里的衣服,对她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其他的吧,高柏的事以后我来做,你不用管这些。”
说完,关上门,对上高柏的目光。
高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要帮我?”
王弥红着脸,衣服递给他:“自己洗。”
高柏把衣服塞进她怀里,朝她逼近:“身后有伤,碰不得水,还要麻烦阿弥给我擦药。”
王弥抱着衣服,有点茫然:“嗯……”
高柏绕过她去开门,见她傻傻站在那不动,嘴角笑意深深,一手揽住她的腰:“站着想什么?嗯?”
王弥抱紧手里的衣服,心里生出逃跑的念头。
高柏像是能看透她一般,揽在腰间的手微微用力:“这种事情,你放心其他人来做吗?”
王弥深吸一口气,索性不管那么多,只说:“以后这些事只让我来做,其他人不可以。”
高柏低头吻她额头:“好。”
王弥想了想,又补充道:“南香也不行。”
“知道了。”高柏笑意很深,温柔谦和,哪里有半点恶霸的影子,分明是她认识的七郎。
高柏的伤很严重,三十大板打的很实,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王弥只看着就很心疼。
这样的伤,哪里还能沾水,王弥不许他洗澡。
高柏忍着疼趴在床上,笑道:“可是因为热水是南香准备的?”
王弥脸颊涨红,没有说话。
高柏嘴角噙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原来这般小气。”
王弥扔了帕子:“你若再多话,我不帮你上药了。”
“那我不说了。”高柏看着她:“我就喜欢你这样小气。”
王弥弱弱哼了一声,捡回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
上药的时候,高柏疼得直吸冷气。
王弥手上动作不停:“现在知道疼了?跟别人打架的时候怎么就不多想一想?”
高柏忍着疼:“阿弥教训的是,下次再也不敢了。”
上完药,高柏趴在床上半点动弹不得,王弥收了药箱过来看他,道:“我去医馆请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皮肉伤而已,养几日便好了。”高柏说:“只是现在疼的厉害,动不了……”
王弥见他欲言又止,便问:“怎么了?”
高柏看了她一眼,目光飘向别处,没底气地说:“我今晚……可以在这里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