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运见同事他们到了，招招手示意，随后做出请的姿势，笑着对唐素芸唐笑笑说：“我们进去吧。”

唐素芸微微点头回应，唐笑笑搀着她的手肘，一行人朝着警局里面走。

审讯室和警员办公区不在同一层楼，技术员小王死守苏运工位，等他带着神秘女孩过来时，苏运已经把人领到了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

同事带着白雁和苏磬去办公区填表，观察室里除了苏运三人，还有一个负责审问的警察宋力。

唐笑笑身上的隐气诀没撤，跟着苏运走了一路，丝毫没惹来旁人的视线。

这时走进观察室，宋力的目光也没有朝她身上飘，给人搬板凳的时候，只搬了两个。

队长苏运一个，唐素芸一个。

他搬完看到苏队没坐，反而拉到旁边，还有些疑惑。

观察室正前方的墙壁里，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单向玻璃。站在单向玻璃前，可以看到隔壁审讯室里的犯人动静。调控开关打开前，审讯室里的犯人，看不到观察室里的情况。

李强在吃夜宵，热腾腾的牛肉面加罐装饮料。他俯身靠近桌面，用筷子夹着面条，大口大口地吸溜，吃的满嘴油光。

唐素芸看了两眼，没再接着看。李强的长相外貌，包括举止气质，看着和走到街上遇到的路人没什么两样。

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区别的，坐在里面的人，是起儿童虐待案的犯罪嫌疑人。

她抬手握住笑笑的手背，动作轻轻，满是安抚的意味。

笑笑不用跟里面的嫌疑人近距离接触，只需要隔着玻璃，远远地看上一眼，配合警察回答几个问题就好。

这些都是来警局之前，跟苏警官商量好的。这么多年，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唐素芸担心笑笑害怕，握着她的手没松。

唐笑笑怕倒是不怕，她在浩元界见多了恶人恶事，对旁人的底线一降再降。如今虽然回了现实世界，但心态一时还没掰正过来。

妈妈是逆鳞，只要别去招惹妈妈，她总会给人留个解释的时间。

就比如现在。

唐笑笑眼睫颤颤，看着对面房间里李强的惬意姿态，心里星星点点的火气聚在一起，噌的燃出小团火焰。

观察室里的人不多，苏运在旁说着注意事项，宋力见李强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出门，走进审讯室收走他的饭。

审讯室灯光大亮，角落立着一架亮着红点的摄像机。

李强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不慌不忙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擦完嘴，又扬声喊住走到门口的警察，让他过来把用过的纸巾一起带走。

宋力好脾气地过去拿，李强却‘一不小心’把纸碰到了地上，且巧之又巧地落到他的鞋边。

审讯室里安静一瞬，宋力愣怔片刻后气笑了，不再搭理他，扭头就走。

李强见人走了，不依不饶地叫唤让找个清洁工进来打扫：“要是请不起清洁工，把铐子打开，我自己扫也行啊同志。”态度嚣张的厉害。

他深知罪犯也有人权，警察不能对他行使暴力，还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否则出去之后，一个投诉电话，整个警局都得上新闻。

半小时前律师来过一趟，说侄子李立没事，让他放心。他哥正在找关系，最慢明天早上他就能出去。

李强笑容得意，抱着胳膊靠着椅背，正思索待会儿吃什么，突然间天花板四角的灯管灭了。只有他头顶的一盏小灯泡亮着。

房间变暗的同时，前面墙壁逐渐变得透明，慢慢地显露出一个白色人影。

广播里传出一道陌生男声，喊他的名字，问：“你是否认识这位女士？”

李强眯起眼睛去看，看清墙壁另一边的人影模样后，心里禁不住一乐。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这不就是他精心挑选的替罪羔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