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真不错,”成宁帝连夸两句,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同门?”
常悦恭敬道:“有的。”
他主动说了秦落的名字和名次,成宁帝一听,二甲五十六名,兴趣明显淡了点。
今年二甲共有一百二十三人,状元郎的师弟不过跻身中游,若放在外头倒也能看,可被这状元的荣耀一比,堪称黯淡无光。
不过成宁帝很看重肖明成,又喜爱这位年轻的状元,倒也不介意给他们做点脸面,“来,叫他过来给朕瞧瞧。”
接到旨意后,秦落着实惊大于喜,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周围一干羡慕嫉妒的眼神中起身,反复整理了几遍衣冠,这才往御前去了。
他还是头一回离成宁帝这么近,难免有点紧张。
他担心自己表现不佳,牵连了师父和师兄。
可当他接到常悦投过来的带着安慰和鼓励的眼神后,一切不安就都神奇地消失了。
是啊,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这世间还会有比师兄逼着自己背诵各位大人们见不得人的癖好更恐怖的事情吗?
天晓得这些东西师兄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没有了!
过去三年他尚且能熬过来,这会儿不过是说句话,又有何惧?
!
于是很意外的,成宁帝发现这个新上来的年轻人还挺顺眼,出乎意料的顺眼。
比起师父和同门师兄们,这个二甲进士稍显圆润了一点,但并不过分,是一种略显丰腴的白嫩,这让他看上去远比同龄人更乖巧。
反正就很讨中老年人的喜,至少成宁帝觉得还挺舒服。
他问了几句话,就更觉得更可乐了。
这小子看着老实,其实性格应该蛮活泼,好像有点大大咧咧的,但心思意外单纯,挺放得开。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心宽体胖吧,因忙于朝政而日益消瘦的成宁帝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嫉妒的想着。
这么想着,成宁帝不自觉地多问了两句,然而就是这两句,已经足够令人关注。
两个商户之子
原本许多人是不服气的,甚至还想在事后找找他们的麻烦,但是现在?
明知陛下对他们青眼有加还加以排挤,是嫌自己仕途太顺吗?
不过成宁帝也没问太久,毕竟区区二甲中游的小进士,给的关爱太多了也不好。
“罢了,回去吃去吧,”他摆摆手,顺口玩笑道,“若你们师父再勤快些,我大禄何愁无人才可用?”
若是寻常人,左不过替师父谦虚几句,谈话到此结束,然而常悦不想。
就见他一脸老实为难道:“恐怕是不能的。”
成宁帝果然被引起兴趣,“哦?
怎么说?”
常悦道:“师父不止一次说教徒弟太费心神,他还想专心种地,日后决计不肯再收了。”
种地?
成宁帝愣了下,继而放声大笑。
会场众人皆震惊,尤其是在朝官员,他们已经多久没见成宁帝这样笑过了?
想到这里,众人忍不住死死盯住场上穿红衣的状元郎,心中既酸且气:怎么自己就没有这么个机灵的弟子?
就今天这么一出,他不光把自己牢牢钉死在成宁帝心中,甚至就连师弟和师父也不着痕迹的拎出来溜了一圈儿
此子可期,但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