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透过滚滚浓烟,挥洒在邺城的大街小巷,依稀能清楚的听到火焰燃烧木头的声音,突然咯吱一声,紧接着,一整片房屋倒塌,瞬间,尘土夹杂着阵阵浓烟,席卷了整个邺城。
六月飞雪,天灾人祸,而此时的邺城境内,天空中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黑色的雪片,看清后,才知那是木头,是粮食,是所有物体燃烧殆尽后的灰烬浮沫。
而此时的邺城城门楼内,一位身穿铠甲的男子,略显白皙的脸上汗如雨下,且不停的搓着双手,来回走动。
突然,一声长长的“报”,惊的男子身体一抖,停止了走动,不等来人进门,男子三两步跨出了房门,来到报信士兵面前,急促的问道:“来了吗?是援军来了吗?”
“报,报督军,城门破了。”
“什么,你说什么”,说完不等报信士兵回话,便急促的跑了出去。
男子连滚带爬的跑到城墙楼上,定眼望去,城门四处,黑压压的一片,人流四处逃窜,可谓是人山人海,车水马伦。
城门口处厮杀声震天动地,尸体早已堆积成山,鲜血染红了城墙。
眼前的一幕宛如修罗炼狱,惊的男子双腿一软,瘫软在地,口中不停的呢喃着“完了,全完了”,被横肉挤在一起的双眼,再无半点生机。
城门口处,一位身高六尺,站在堆积成山的尸体旁边的年轻将领,一身血红色的铠甲,手持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银枪,直挺挺的站在城门口处,目露寒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与之对立而站的八字胡须男,一身仙风道骨,不疾不徐的煽动着手中似老鹰翅膀般的羽毛折扇,又怡然自得的捋了捋几根胡须。
“多年不回中原,看来我朝人才辈出,驯服这样的年轻人,老夫实在很感兴趣。”
眼前之人奸诈的嘴脸,看在手持长枪的年轻将军眼中,颇具讽刺。
年轻将领,一脸冰冷,说出的话语更是铿锵有力,“我泱泱大国,启容尔等鼠辈侵犯,驯服尔等奸贼,我谢璇,亦是很感兴趣。”
年轻将领铿锵有力的话语听在八字胡须男耳中,像是听到前所未有的笑话般,竟大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老夫很久没遇到这样有生机的年轻人了,可惜了,可惜了。”
伴随着一声颇具惋惜的尾音,突然,眼前冲出一身影,直直的朝着年轻将领袭去。
顷刻间,厮杀声震天,“杀啊,杀啊。”
紧接着,一阵又一阵的撞击声响彻云霄,霎时,“砰”的一声巨响,朱红色的城门轰然倒地。
此时的年轻将领,与上半身赤身的异族壮汉厮杀在一起,已是无暇分身,与其随行的士兵亦是如此,早已拼尽了全身的血汗。
眼看着城门轰然倒地,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城门破了,可以出城了,城门破了,可以出城了。”
这一声惊呼,宛如石破天惊,炸响在四处逃窜的百姓以及难民耳中,这让本该原路返回的百姓,又一次朝着城门席卷而来。
顷刻间,城门四处踩踏连连,人仰马翻。
而年轻将军这边,与异族壮汉打的是难舍难分,年轻将军一枪祭出,宛如亢龙有悔,昭昭绝杀,而异族壮汉一手持刀,一手破风刀法早已是出神入化,两人你来我往,颇有种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突然,一声尖锐的“笛音”划过天空,转瞬间,手持长刀的异族壮汉极速向后退去,年轻将军一声暴喝“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着手中长枪再次打出。”
同一时间,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击城门口处手持长笛的八字胡须男,“刺啦一声”,利箭划过吹笛人的衣袖,“啪”的一声,手中长笛一分为二。
显然,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八字胡须男始料未及的,霎时,眼中一划而过的惊慌,抬眼望去,只见距离自己百里之外的大道中间,缓缓走来一支铁骑,金戈铁马,走过之处,人流自动退避,随着军队的越来越近,所过之处,大地好似随之颤抖。
随着铁骑的走近,八字胡须男才看清领头的年轻男子,一身月牙白的长衫广袖早已被鲜血染红,胯下的枣红色汗血宝马,身上竟然一滴一滴的流淌着血红色的液体手持八尺大弯弓,一双丹凤眼微微飞扬,眼中布满肃杀之气。
谁曾想到,时局瞬息万变,八字胡须男终是自嘲般仰天长啸,“罢了,罢了,这局,是老夫输了,天不怠老夫,总有一天,”说着便极速的从城门口处消失。
而城门楼上,瘫软在地的督军,被亲卫颤颤巍巍的扶起身,只来的急听到一声肃杀的话语,“所有暴民一个都不留,格杀勿论。”
这声死亡的判词,宛若冤魂索命,顿时四面八方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