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2 / 2)穿成病美人帝师后首页

商炽道:“我原本是想比比,我跟它谁先死的。”

“为什么要这样?”

俞礼拿自己做参照物开解他道:“或许对于有些人来说,光是活着就已经身心俱疲了,但他们也是想要好好活着的。”他望着虚空眉眼忧郁:“我虽不知道花是什么模样,天空是什么颜色,但也是想要活着的。”

商炽眸色幽深地看着他,半晌后才道:“你不是七岁才失明的么?”

“......”完了,给我三分钟,让我想想怎么圆。

俞礼急中生智道:“我说的是不知道开在我面前的花这会是什么模样,不知道这会儿的天空是昏黄色,还是青靛色,亦或者深蓝色。”

商炽收回目光,掀起嘴角嗤笑了声:“有什么可看的,瞎了好,才看不见那些恶心事。”

“你走吧。”商炽突然就出声下逐客令,刚刚那点温情就好似俞礼的错觉。

但商炽看起来,确实有了点活气了。

俞礼走之前顿住脚步,壮着胆子问道:“那猫可以给我养着么,兴许它还能活。”

商炽闭着眼不说话,俞礼便当他默许,把猫抱走了。

出来时雨已经停了,经执书提起,俞礼才想起忘记把那封信也拿出来了。李向隐约听到一两句他们的对话,问道:“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我去给你取来。”

“没,对了,能否带我去一趟祠堂。”

那间祠堂从来只有商炽能进,但李向承了俞礼的情,没多问便带他去了,俞礼让他们等在外面,入到祠堂里关上门,取下黑纱后他在房里转了一圈,并没任何特殊的地方,如果忠武孝仁皇后并不是商炽的生母,按理说,他没必要再单独立个牌位出来供奉。

俞礼满腹疑问,目光落在那尊牌位上,一个想法凭空冒了出来,随即大步上前取下那尊牌位翻转过来,背后赫然刻着三个字:

无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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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俞礼一直呆在自己院里照顾小黑猫,拿药给它吊着命,刘常时不时会告诉俞礼些商炽的近况,这日刘常道:“自那天主子去过后,太子爷好了不少,今日还出门去了。”

刘常以为俞礼让他盯着太子,是想传消息给恭亲王那边,是以问道:“王爷那边许久未见了,是不是要见见了?”

“是该见了。”俞礼戳了戳小猫软乎乎的肚子,决定与恭亲王彻底说清楚自己的立场,并且,他还要让整个俞家从皇子斗争中脱身。

小黑猫抽搐了几下,口中吐出白沫,刘常大惊地将俞礼的手拿了回来,道:“主子别再碰它了,可别过了病气。”

“它真的活不了了吗?”俞礼眼中流露出不忍,医师说小黑猫是误食了毒药,因为吃得少,且那毒药属于积于体内慢慢挥发的那种,所以一直支撑到现在。

小动物的生命比人更脆弱,一生病,就是致死的。

俞礼低声道:“近日京中有大理寺的人在暗中调查哪些人家里养过黑猫,恰好不久前皇帝突然咳血,宫中的说法是旧疾复发,但也有消息漏出来,说皇帝是中了毒,这毒跟小黑中的毒,会不会有联系?”

“小黑是钱公公养在宫外的,如果要带进宫也并非难事,可为何之后却落到了商炽手里......”

“主子您快别说了。”刘常吓得脸色灰白,小声道:“那是天家的事,无论皇帝是旧疾还是中毒,都与主子无关,主子权当不知情,等这猫死了,把它一埋,这事就过去了。”

“如何无关,刘伯你知道,自我升任太子少师后,就与朝廷的争斗脱离不了了。”

这只黑猫,说不定就是他握住自己命运的引线。

“刘伯,我近日又想听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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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迎凤楼,商炽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替自己与对面之人各斟了杯酒。一阵河风带着莲花香吹了进来,拂动他额前碎发,其下的眼睛深幽无光,呆呆地看着外面的水天一线。

楼下不远处就是贡院,今日正巧是会试后放榜的日子,告示栏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探头探脑的张望着,红纸一贴上,蜂拥得往前挤,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名次。

商炽记得,前段时间,俞礼便在忙科举的事。

外面诸多学子,朝气蓬勃散发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其中大部分的年纪都比商炽大,但与之对比,商炽却暮气沉沉,仿佛这尘世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为之心动欢喜。

卿疆说得口干舌燥,喝酒润喉之际发现商炽在走神,皱眉敲了敲桌面,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听着的。”商炽收回目光,晃着金樽里的酒,道:“黑猫的事,不是我做的。”

卿疆沉思道:“不是你,就只能是商熔,除了钱亿,还有谁知道那猫是你养的?”

一人的身影自脑中一闪而过,商炽仰头喝完那杯酒,道:“无人知道。”

商炽站起身一袭披风曳地而落,更显那身姿瘦削了许多,他道:“没别的事,本宫就先走了。”

卿疆眯了下眼,正要怒斥一二,突见商炽目光扫过楼下长街时,定了很短暂的一瞬,卿疆敏锐地察觉到,放眼望去,正见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停在楼前,一位书童下了轿,恭恭敬敬地掀起半边帘子,随即里面伸出一只如玉的手,扶着门沿微微借力,一名姿容绝艳的墨衣人从里出来,由书童扶着踩着车凳下了马车。

来者眼缚黑纱,扶病之姿,甫一出场,便成了整条街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