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命定之人吗……’
是谁在说话?宗三左文字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眸,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本能地观察起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个被修缮的很好的本丸,宗三左文字能感觉到这个本丸里所有的地方都在运转,周围的环境也因为灵力的充沛而异常的美好,令人感到舒适,甚至还有许多灵力蝶飞舞在半空中。
而宗三左文字也很快就注意到了,这次也如同被德累斯顿石板抽离走意识那次一样,是自己的意识进入到了另一个地方。
因为即使周身灵力再怎么充沛,宗三左文字却无法吸收哪怕一点点。
而且完全无法走动,宗三左文字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可他明明没有感到任何的压迫感。
无法,视线只得向前望去,透过那层层帷幕,宗三左文字隐约看见了里面的一个身影。
那人削瘦而又挺拔的跪坐在榻榻米上,朦胧中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模糊的见那一头的白发垂落而下。月白底色蓝色水波纹的宽大浴衣将瘦弱的身体遮掩,外搭一件白色中振袖羽织,袖口周圈还刺有细密的金色直纹。
这是一个带有上位者气息的,神秘而又强大的审神者。
“你,是谁?”宗三左文字开口问道,“又为何将我带到这里?”
‘你现在还不用知道我是谁。’帷幕中的那人摇了摇头,将食指竖在唇前,只温柔地说道,‘我们还会再次相见的,到那时候,我会向你好好的做一次自我介绍。’
刚想回话,宗三左文字却感到脑子突然晕沉了下去。再次陷入沉睡之前,宗三左文字看到那层层帷幕被风吹起,也惊鸿一瞥的看到了那其中的身影。
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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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将灵力维持在了能够日常活动的最低限度,宗三左文字眼睫微眨,缓缓的醒了过来。撑着沙发扶手坐起身子,宗三左文字晃了晃脑袋,没有再去在意那个奇怪的梦境。
揉了揉额头,宗三左文字完全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直接坐在地上,上半身趴着茶几睡着了的江户川乱步。
摸了摸从身上滑落下来到大腿上的毯子,宗三左文字了然又无奈的笑了笑,就不知道给自己拿一个吗,也不怕着凉。
起身扯下了自己腿上的毯子,宗三左文字裹住了江户川乱步整个人,然后直接打横抱起了他,稳稳的送回到房间。
将江户川乱步在床上轻轻放下,宗三左文字又重新理了理毯子的边角。在这些过程中宗三左文字其实并没有发出多大声音,可还是突然就被江户川乱步抓住了衣服。
连忙屏住了呼吸,宗三左文字转头看向江户川乱步,发现他依然熟睡着,甚至时不时的还嘴唇微张,像是在呢喃些什么梦话。
但总归人没有被吵醒,抓住自己的衣服估计也只是无心之举。再加上宗三左文字听不清江户川乱步在哼唧些什么,也没有想去听清楚江户川乱步在哼唧些什么的念头,只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衣服扯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察觉到手里突然空了些,江户川乱步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不舒服的嘟囔了一声,整个人向另一边翻了个身。本来被宗三左文字摊平的毯子,这回直接往一边堆去,江户川乱步直接顺势将毯子双手双脚的抱在了怀里,顺便把头埋了进去。
这样的姿势,在不弄醒江户川乱步的同时将毯子扯出来也不大现实。也幸亏天气还没有太冷,宗三左文字只好又找了一个比较薄的毯子,重新给江户川乱步盖了上去。
见江户川乱步没有其他动作之后,宗三左文字才走出了房间,轻手轻脚的带上了门。
看了眼时间又算了算日子,宗三左文字才发现自己差不多维持了先前那种状态有整整一周左右的时间,也怪不得江户川乱步担心了。
还有福泽谕吉,虽然没有像江户川乱步表现得那么明显,但回想一下这几天看着自己的目光,担忧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还是去报个平安吧,宗三左文字想,顺便还要讲一下换房子的事情,这种事了结一件算一件……毕竟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当然宗三左文字也没打算直接就这么去,光是从客厅里那些杂乱的速食饭团之类的包装袋就看出来了,福泽谕吉这几天带着乱步几乎就是靠这些速食产品过活。
福泽谕吉他倒是不担心,但是乱步才十四岁,还是在长身体的年龄。而且明明也是福泽谕吉自己和他讲的营养最重要,之前还责怪他那些对身体不好的东西也都给乱步买。
结果自己倒是不学一下做饭,怪不得乱步光是看着就瘦了好几圈了(并没有。
考虑到江户川乱步万一醒的比较早,宗三左文字便用冰箱里剩下的还算新鲜的食材简单的做了两个便当,特意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下了一个。
顺手写了张便利贴留给江户川乱步后,宗三左文字将另外一份便当用保温盒装了起来。
就这样送过去吧,正好也快到饭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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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最近工作的效率低下,这是当然的。换谁在心里有了其他在意的事,工作效率也不可能会高的。
尤其是那天宗三左文字回来的时候,在刻意避开江户川乱步之后当着自己的面变回了本体……
宗三左文字再三强调付丧神并没有那么脆弱,福泽谕吉也知道只要宗三左文字不说,那么自己便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感到满满的无力。
其实完全可以告诉自己的,无论是什么,只要他愿意说。
拿开了不知道放了多久却一字未看的报告,福泽谕吉有些烦躁的靠到了办公椅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尖,企图压下自己的焦虑。
“你堆积了这么多报告和文书,不会都打算留给我来写吧。”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福泽谕吉猛地将办公椅向后转去,看到了坐在四楼窗沿上的宗三左文字。
福泽谕吉看着眼前明显精神了不少的宗三左文字,好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翻窗?”
最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问题吗?宗三左文字直接笑了出来,轻声回答道,“那些新来的员工我都不认识,刚好又看到社长室这边的窗开着。”
“下次走正门。”福泽谕吉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不管怎么说,翻窗是很失礼的行为。”
“我知道了。”宗三左文字笑着应道,从窗沿上跳了下来走到福泽谕吉的身旁,然后将手里提着的保温盒放到办公桌上。
稍微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纸张,宗三左文字将保温盒里的便当取了出来,说道,“家里食材不多,所以稍微简单的做了点,将就一下吧。”
也不管福泽谕吉什么反应,宗三左文字直接拿起一沓文书走到了一旁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批。
不把效率拉上去的话,福泽谕吉估计又要熬夜自己给自己加班了吧。宗三左文字又看了一眼平常作息规律的福泽谕吉难得出现的黑眼圈,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就开始庆幸前段时间招了不少的员工,至少大部分的工作任务都已经完成,送到社长室的报告,大多只需要再确认一遍即可。
那边福泽谕吉食不言的吃着饭,这边宗三左文字笔下似飞的处理着一份又一份的报告。
等福泽谕吉吃完宗三左文字带来的便当,宗三左文字也清空了福泽谕吉桌子上一部分的文书。
收拾好了餐具,福泽谕吉重新将便当盒放回到保温盒里,看向宗三左文字,有些犹豫的说道,“宗三,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