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很简单啊。”
白兰·杰索微笑着揉捏手中的棉花糖,细腻的糖粉沾染指尖带起沙沙的触感,他低头俯视被掌温化开的黏腻松软的白色糖果,语气带起一阵诡异的愉悦:
“因为那个男人……无可救药地爱着那个女人啊。”
希腊神话里,伽拉泰亚是被皮革马列翁创造、爱神阿芙洛狄忒赋予知性的存在,她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拥有造物主最炽烈疯狂的宠爱和爱神的庇护,若是她自己有意使用自己的魅力,那么世界上不存在可以抵抗她意志的人类。
只是伽拉泰亚自身将其视作扭曲他人自由的恶劣诅咒,鲜少使用那份权能。
换句话说,当她决定使用这种技巧的时候,那么只能说她对那个人当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知道吗,白兰阁下。
鬼舞辻无惨大人,曾经做过一件让火彩相当不悦的事情呢。
——在她刻意放走了珠世之后,那位大人竟然以艳丽的美貌女性姿态出现在了火彩的面前,希望能从火彩那里得到和珠世一般的怜爱之情呢。
……哎呀,真希望您能看看当时火彩大人的表情。
童磨说到这儿时展开折扇掩住嘴角,只露出那双珠玉般流光溢彩的华丽眼睛。
仿佛注视着人间最污浊之处一样残酷冰冷的眼神——
那可当真是……
非常漂亮啊。
“其实啊桔梗,我也是哦。”
他语气轻快,带着扭曲又病态的甜蜜依恋。
“虽然老师可能不清楚为什么……但我也的确是爱着她的。”
“——在我把她从‘火彩’变成了‘莫桑·伽拉泰亚’的那一刻,我就是她全新的造物主。”
“不过真可惜……那不是一般的存在,而是‘伽拉泰亚’啊。”
白兰·杰索注视着自己曾经亲自挖出那人心脏的修长手掌,声音重又写满了遗憾的惋惜。
“意图成为造物主的存在,反而会被自己的造物所诅咒啊。”
“这可不好。”
白兰喃喃自语着。
啊,这可一点也不好。
“我还是不理解,白兰大人……”桔梗提出疑问,“莫桑·伽拉泰亚已经背叛过了一次米鲁菲奥雷,您甚至挖出了她的心脏,若是把她带回来那也只是徒增困扰吧。”
白兰微微蹙起眉。
“没办法啊。”
他面露苦恼之色。
“……就是很喜欢嘛——那个样子的伽拉泰亚,只需要见上一眼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啊。”
青年的脸上露出沉浸狂热恋情般的潮红。
白兰以一种炫耀的口吻和桔梗兴高采烈地描述着:
“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死亡人数吗,那场战役的死亡人口是欧洲总人口数量的百分之五……但是与中世纪大瘟疫相比较,却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黑死病的死亡人数为——两千五百万。”
他忠诚的部下面露茫然,却还是点了点头:“属下有了解过这方面的历史。”
因为在他代替白兰大人和咒术界某些家伙对话的时候,的确是拿这件事情勾那群蠢货上钩的——说是莫桑·伽拉泰亚手上握着这个级别的诅咒,正好切入了那群和恶念为伍的家伙们最深处的贪婪。
那段历史里,人类高呼天主对人类残酷到了极点,白兰·杰索穿越过无数的平行世界见识过无数的未来,只有那段历史是被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但是即使如此,其中也存在着“被救赎”的未来。
“知道吗,桔梗,那样的绝望的地狱……她竟然试图去拯救过。”
白兰喃喃道。
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究竟要何种的傲慢,才会让一个理智过头、行事作风向来是做一步想十步的英灵,会为在世人放弃了希望只会诅咒神灵的时候,不管不顾地选择降临人世呢。
因为不小心看到了那样的伽拉泰亚,所以好奇,迷恋,最后只剩下满腔热切的贪婪。
“神明大人最后拯救失败了?”
“不。”
白兰捏烂了一颗棉花糖,随意扔进了垃圾桶。
“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