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闲原以为两人能一直独处。
谁知下午四点,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掐点走进病房。
陆修捧一束鲜花,桃花眼灼灼望住秦宁,“宁宁,我听说你做了术,专程来探望你。”
季总老大不爽,“探病就探病,别瞎叫,什么宁宁,叫秦先生。”
陆修转头瞥他一眼,“我爱叫什么叫什么,你管不着。”
季总:气ejpg
秦宁看向某人黑成锅底的脸色,低声一笑,礼貌道:“陆先生,我更习惯你叫我秦先生。”
他这话结合前几句,难免有维护的意思。
季应闲忽然转头看秦宁,目光炽烈。
陆修笑脸垮下,有些无可奈何道:“那好吧,我听你的,你让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季应闲拳头登时就硬了。
陆修在秦宁面前见好就收,客客气气寒暄几句,被门口的小九催促多次,迫不得已的离开。
贺凌寒紧随其后过来,指挥李威往病房搬了不少东西。
季应闲看不惯他这副把秦宁当自家人的态度,冷嘲道:“季家也有这些,用不着你买。”
贺凌寒转眸看他,眉眼冷酷,“我做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再说,秦宁跟季家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养他?”
季应闲要气出心梗了,无法辩驳半个字。
他现在当真是没资格。
贺凌寒看他吃瘪,心情舒畅。
季应闲又冷笑,“那你算什么?”
贺凌寒道:“追他的人。”
季应闲冷呵一声,“你真可怜,他没同意过你追他,你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呵。”
这个“呵”就很有灵性了,简直嘲讽意味满格。
贺凌寒当场脸色阴沉,紧紧抿住嘴唇,俨然生气到不行。
秦宁确实明里暗里拒绝后很多次,连会也不给他,甚至以他名义捐赠,一样不收。
两人在病房外互相捅刀,刀刀见血。
而病房内,秦宁轻咳一声,季应闲立刻抛下死对头,快步进入病房,关心秦宁去了。
贺凌寒握紧拳头,心头闷闷的疼。
如果最初他遇见秦宁时,不是那种方式,秦宁会选择他么?
会么?
没人能给他答案。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更没有如果。
秦宁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医生确定无碍,他便被季应闲安排回到私立医院休养。
季应闲看过双秦的研究成果,于是决定将自己研发团队目前取得的资料,全部交给秦宁。
秦宁没有拒绝,这不单是他的救命药,更是全世界无数病人的救命药,甚至能使整个医学界往前跃进一大步。
但秦宁却没接受这东西属于自己。
季应闲说:“我只是提供资料,研究在于双秦,实验成功,当然是属于你的。”
秦宁摇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将研究资料交给你,由你的研究团队继续深研。”
季应闲不说话了。
秦宁心道“果然”,他正要开口,季应闲就急急打断他的话头。
“你的研究方案明显优于我们团队的,这份专利,不是我组建研究团队的意图,心脏瓣膜材料的科研,是为救你的命。”
“初衷只是救你。”
它是属于你的。
季应闲在心头补充。
秦宁仍旧在迟疑,季应闲又道:“你如果考虑我们双方利益问题,完全可以在实验成功后,慢慢计划,双秦与季家合作多年,以我们的关系,如今跟一家公司没区别。”
“我们的关系?”
秦宁疑惑看他,“我们什么关系?”
季应闲正说着话,冷不防说漏嘴,讶然望住秦宁,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抿直嘴角,指不自然地碰了碰鼻子,眼神闪烁。
“我们是……”
“是……”
正羞恼不知怎么表白时,他忽听秦宁说了句话,整个人宛如被照胸重锤一击,痛得他回不过神。
季应闲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宁,“你说我们是前未婚夫的关系?”
秦宁反问:“难道不是么?”
这一句堪比捅刀,整柄没入心脏,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他们的确是前未婚夫的关系,但这么久,他以为秦宁待他是不同的。
原来……
原来在秦宁心底,他和贺凌寒陆修这些,没有任何差别。
这也说明,秦宁压根儿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他对他没有感情,更没有爱。
季应闲站起身,满目痛意。
他薄唇颤抖着说:“那晚你亲我,我帮你纾解,你明明很舒服,也是前未婚夫的关系?”
明知道是药物使然,秦宁无法自制,可他依然想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哪怕是假的。
秦宁冷白的脸颊微红,但他的话却过分冷静。
“男人间相互帮助,这也是常事。”
男人间互帮互助?
常事?
季应闲只觉得一股邪火窜上头顶,烧得他理智全无。
去他妈的循序渐进!
去他妈的表白!
他探起身,双臂压在秦宁两侧,强烈的压迫感使得秦宁不禁后退。
“你做什么?”
秦宁皱眉问。
季应闲沉着脸,“亲你。”
秦宁:“???”
不容他反应,季应闲单扣住他后脑勺,猛地压下,薄唇狠狠亲在他嘴唇上,舌尖强势探入,勾着他,寸寸攻城略地。
唇舌火热,好似要烧起来。
他的臂铁灌铜浇般结实,叫秦宁无法动弹,也不安分地游弋,隔着病号服在尾骨按压。
一抹难以言喻的酥麻感,闪电般飞快窜过脊柱,秦宁不适地“唔”了声,随之而来只有更深的侵略。
秦宁喘着气压住季应闲的,偏头避开亲吻,满眸水汽的回望他,眸稍泛着潮红。
“不准动。”
这一眼,似警告,又似欲拒还迎。
简直要人的命。
季应闲喉结滚动,轻轻咬住他的耳垂,烧着烈火般的薄唇,擦过他耳垂后那颗若隐若现的黑痣。
炙热气息喷涌在耳廓,秦宁转开头,露出的脖颈,弧度优美纤细,冷白细腻的肌肤染上薄红。
温热胸膛压着他,散发着炽烈的热度,灼烫他的心脏。
秦宁眼睫颤动,眸底的潮热像要勾人魂魄。
“季应闲……住……住唔”
季应闲嗓音沙哑的拒绝,接着掐住秦宁下颚,迫使他转头,继续吻上他的唇,将一切未尽的话压回去。
许久许久。
季应闲将秦宁抱上换好被单被褥的干净病床,替他盖好棉被。
他坐在床边座椅,接着壁灯的微光,深深凝视秦宁。
秦宁睡颜娴静,眉宇间有几分倦意,他一贯浅淡的唇瓣现在却很红,微微有点肿,眼尾有抹红痕,隐约含着泪光。
季应闲舔了下薄唇,心想,他哭起来真好看。
伸在秦宁鼻尖轻轻点了点,他嘴角上扬,眉稍带笑。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秦宁没有药物辅助,对他仍有反应这件事,令季总非常愉悦。
他俯下身,在秦宁脸颊亲了亲。
正要离开时,又心痒,忍不住低头再亲一次,越亲越难耐,最终把秦宁给亲醒了。
秦宁眨了下黑亮的眼眸,似乎在醒神,两秒后,他突然抬腿,照着季应闲心窝狠踹一脚。
季应闲后退半步,安抚道:“宁宁,别生气。”
“滚出去。”
秦宁脸缩在被褥,眼神冷冷的看他。
季总耳尖很红,“我、我现在就滚出去,你别生气,术没完全恢复,生气对你身体不好。”
话音未落,枕头朝他砸来。
季应闲不敢再说话,迅速退出病房卧室。
卧室内。
秦宁抬将被褥扯过来,压住自己红烫的脸颊。
他突然有种季应闲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这让他很心慌。
病房客厅。
沙发上。
季应闲摩挲指腹,细细品味那时候的细嫩触感。
原来细皮嫩肉这个词的形容对象,真的存在。
不过……
他闭了闭眼,心底浮现另一件事。
秦宁背心位置,并没有黑痣。
那他就不是那个人。
季应闲隐隐觉得不对,但无法具体指出问题核心。
敲定季氏研究团队与双秦实验室共同合作一事,季应闲召回沈见溪,然而不等沈见溪见到秦宁,他便被送进研究室,整天忙碌。
那夜过后,季应闲来一次,被秦宁赶一次,让汪海特别迷惑。
但两人无人给他解释,导致汪海蒙圈了许久,他忙活着帮两人传话,活得像个移动。
大概持续个月,季应闲因公司的事出差,暂且没来医院,秦宁也暗松了口气。
他不太擅长应付季应闲。
具体些,应该是他不擅长应付不受掌控的季应闲。
两人博弈间,向来是他占主导,但现在却不是,这让他倍感危,本能远离。
季应闲不在,他也能悠闲些。
时间过得很快,渐渐入夏。
秦宁不怕热,六月份也没开空调。
他坐在客厅阳台,正在写医学方面的论。
要将双秦发展至更高层次,他也需要做些努力。
他正写着时,汪海开门走出来,里端着水果。
他放下就出去。
秦宁吃了点水果,刚把记本电脑放上茶几,就听“滴”地一响。
他转头看。
来电人是老钱
秦宁接通,那边的老钱语气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亢奋。
“小秦,首个实验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