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升用叉戳起一枚鱼眼塞进嘴里，用力咬下去，就有浓郁的酱汁在嘴里爆开来。

来回咀嚼几次，他张开嘴吐到一旁的骨碟里，随后又逼逼唠唠地念叨道：

“吴雪峰这个蠢货。我曾多次劝诫他不要擅自行动，没想到还是要硬着头皮和你对着干。”

“最后落到如此下场，也不能怪我咯！”

岳齐军面色红润，淡寡地说道：“没有姜老弟精准无误的时间表，我也没法招揽人对他下手呀。”

他仿佛在叙述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根本看不到岳齐军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对了。”

“你确定投河的司机不会留下什么把柄嚒？”

“我做事还用得着你担心嚒？”

岳齐军用温水漱口，放一片薄荷进嘴里咀嚼。

“他是我从国外捞回来的赌徒，家徒四壁也是一个孤儿。我出钱帮他摆平了一屁股债，他自然也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到这里，姜升发出尖锐且惊悚的笑声。

“但是他并不知道你在刹车片上做了手脚，一命呜呼就栽进河里。”

“哈哈哈！”

“只能说他太蠢！”

“知道那么多秘密，又想要活命，我也是很为难嘛！”

俩人谈话间，一位身材姣好的女员推着餐车向他们缓缓走来。

“岳董”

她的声音温婉似酒，一颦一笑也尽显娇媚。

“这是您点的野生朱鹮的头顶凤冠。”

“这是您点的北极熊的熊胆，熬制而成的高汤，文火慢炖了足足八个小时。”

“这是金丝猴的猴脑拌饭……”

服务员的动作很熟练，念菜品的名字也不像是第一次。她将餐车上的菜品一一摆放在餐桌上，正要转身离去之际，岳齐军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这位小姐请等一等！”

“岳董，请讲。”

岳齐军忽然站起身子，右手大拇指不停摆弄着金属纽扣，一脸和煦地问道：“刚才我和姜董说得话，你没听到吧？”

这位年轻貌美的服务员顿时神色紧张，急忙说道：

“岳董还请放心！小的什么都没听到！”

“这样呐”

他的语调很是奇怪，就像是西方歌剧院里唱咏叹调的男高音。

“那就没事了，你且下去吧。”

服务员连连磕头致谢，推着餐车急忙跑走了。

姜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道：“岳老兄，以你的脾性应该不会就此罢手吧？”

岳齐军腼腆地笑了笑。

他从兜里取出免水清洁液往手里挤了一大坨，使劲地搓了又搓。

“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进城里打工，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呢？”

岳齐军拍了拍手。

一位西装革履的墨镜男走进屋内。

“去！”

“把刚才那姑娘的腿撞断，记住下手一定要狠！而且不要被她察觉。到时候叫辆保姆车把她送回老家，让她一辈子都出不了山。”

“是，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