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就是那个什么吧。 所谓XX见面,分外眼红。 南嫣坐在沙发一头,姿态端庄喝着咖啡,已经看不出绑架事件对她的影响。 而林六月,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正紧紧挨着言航坐着,将身体地大部分重量都退给他。 室内迷之沉默。 南嫣是来看望言航的,虽然她自己也算是受害者,却没有受到生理上的重大打击,言航正想提药物对她身体的影响,被这姑娘一个横眼给压下了。 谁还不需要个面子。 对此,林六月有异议。 她就不需要。 “好累,我想睡觉。”她凑在言航耳边,倒也没有心机的大声说出来,可在南嫣眼里就是一副很不得整个人都贴言航身上的示威的架势。 南嫣垂下眼帘,装作没看见。 “那你就去睡啊,干嘛非得较这个劲儿。”言航手里不着痕迹按摩着林六月的腰肢,对于似是而非的话可以说是非常无奈了。 “那多没面子啊。”林六月咋呼了一声,又悄悄搁他耳边嘀咕,“我不想让她看不起。” 人平白无故怎么就看不起你了。 言航觉得她想太多,给她示意南嫣根本不是那样的人,结果一抬头,好家伙,南大小姐一句巨大的白眼抛过来,砸得他两眼昏花。 得,姑娘的心思还是别猜。 正当他当算说什么来缓缓场子,门铃响了。 言航起身开门。 他前脚刚走,南嫣随后放下杯子,冲着林六月莫名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林六月掀起眼皮,实在是打不起精神干脆放弃,“……你说。” “是关于这次周擎的事……” 言航带着邓敏清进来,正巧赶上尾声。 名为女人们的倔强。 “我名牌大学毕业,已经在工作了。” “他喜欢我。” “我们俩家从小就认识。” “他喜欢我。” “我了解他所有的爱好和兴趣。” “他喜欢我。” “你能不能换个词儿!” “他喜……我喜欢他。” “……”莫名被秀一脸的南嫣撅嘴,抱着个胸正散发着我不高兴不要来惹我的气场。 林六月倒是一脸无所谓,丝毫不知这是态度把人气得够呛,见到邓敏清还好心情向他招手,眼疾手快地倒好了咖啡给他。 这心情也太好了。 在场的两位男士都深深感叹女人间斗争的可怕。 言航皱了皱眉。 她不清楚南嫣和林六月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她们瞒着他的姿态,有点不爽。 不过他也管不了,他还要工作要做,于是带着邓敏清去书房。 可能是真的怕林六月把人揍一顿,整个工作过程中言航都表现的特别不安,搞得邓敏清在一边看着都觉着心里烧得慌。 待这俩疑神疑鬼的探出头去瞅,就瞧见两人有说有笑聊得挺好,要是氛围没那么剑拔弩张就更好了。 言航又缩回了书房,加紧速度把该处理弄完。 不过事情说多不多,就是平时刚刚好的样子,放在现在,却总让他有一种好忙好忙的错觉,忙得他都没时间谈恋爱了,这忙着忙着就昏了头。 邓敏清眼睁睁看着上司在预备文件的负责人处,签上了林六月的大名,脑子里一下炸开了。 老大这是谈恋爱谈傻了! 他这个工作狂上司? 没想到啊。 但是真好啊,言总也是个凡人啊。 正当他热泪盈眶之际,就见言航伸手将文件折起来,双手这么一划拉,给撕成了渣渣。 邓敏清:“……” 言航静不下心,自然无从发现秘书的心思。 他现在脑子里一门心思去整理那一团乱麻,堆得事情太多他瘫痪了,事情解决了他还是堵着,反正不管怎么样林六月和言俏的事就搁那儿,不管他管不管,都是添堵。 他捂着额头悟了半晌。 最后一拍脑门。 不管了,先照着他的想法来吧。 处理好东西,言航带着邓敏清出去,正好赶上南嫣起身走人,他不由的一愣,“你要走了?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说着,往后还看了看邓敏清。 南嫣连忙摆手,特别头痛地捂着额头说:“算了吧,我是受不了这人的脑回路,简直没法聊,而且我心也没那么大啊。” 这个……倒也是。 言航瞅瞅沙发上依旧搞不清楚状况的林六月,突然生出些欣慰,这个人只有他懂,挺好。 “行吧。”言航答应她,转头问邓敏清,“那你……” “言总,我也算了吧。”后者急忙拒绝,又怕太决断还给找了个眼瞎的借口,“我等会还有些事儿,就不麻烦你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往南嫣那边挪,担惊受怕的样子看得言航一阵牙疼。 “行行,你们都走都走。”言航伸手赶人。 “走就走。”他的态度一下惹火了南嫣,“我还不愿意在这儿多呆呢,跟谁愿意吃你们狗粮似得。” 言航呵呵。 南嫣和邓敏清一块走了,言航回屋里,林六月还坐沙发上,盯着几上的咖啡具发呆。 林六月的发呆很有意思,不同于一般人老僧入定般的沉稳。她却是被暂停了一般,脸上的表情,身上的衣物,和头顶的发丝都不曾有多余的动作,甚至连气息都不在运行。仿佛在她身上的时间已然消失,万物都不能干涉她,她也不存在与此时此刻。 这种感觉来的突然,让言航心慌起来。 他快步向前,猛地扑向了林六月。 哪知林六月突然一个回头,脸就和他来了个亲密接触,天时地劣人不和,她被撞倒在沙发上,鼻子眼睛差点移位,额头红了大半,再一看言航,也没好到哪儿去。 林六月搂着言航哀嚎:“你做什么?疼死了。” 真正疼得要死的言航一听她假模假式的干嚎,立马抬头往下移,一口叼住对方颈间的嫩肉,感受她突然绷紧的肌肉,心里方才生出一种生死同穴的感慨。 “六月,我爱你。” “嗯。”林六月惯性点头,过几秒发现不对啊,这人刚刚说了什么。 “你刚说什么?”风太大了她没听清。 “没什么。”言航起身,伸手将她拉起来,发现拉不动,定睛一看,这丫头躺在沙发上,双手保持伸出的姿势,却一动不动盯着她,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嘿,还犟上了。 言航心里一乐,嘴上却偏偏不说,手里不住用力往上提,奈何一介凡人,根本憾不懂林六月。 最后一点力气后,林六月依然瞪着一双眼睛,言航就知道要完,这事儿不可能善终了,他松开手,拼了自己最后的倔强,拔腿向卧室奔去。 然而现实啪啪打脸,只顷刻间,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一双冰冷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似水蛇般,从背后绕到了言航正面,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腰,倾身贴近。 言航下意识后退一步。 哪知林六月还不算完,竟然保持着这个姿势猛地一低头,给了他一个脆生生的头槌,言航眼前一花,脚底跟着一滑,竟然齐齐摔在地上。 纠正,是言航被林六月给摁在地上。 可以说是很没面子了。 但是言航顾不得面子了,他真的被摔得太狠,那一瞬间感觉脑浆都被摔出来了,跟着两眼一黑,疼得火气蹭一下冒起来,气急败坏地冲着林六月吼:“你TM是想摔死我啊!” “放心。”可是林六月依旧没能接收他的愤怒,“你死了,我陪葬。” “啊?”这下轮到言航懵逼。 “什么意思?”也轮到他追问。 林六月没有回答他,只是坐在他腰腹上,两旁的发丝悬在他的脸边,如同林六月的话,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挠着言航的心。 她在看言航。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眼神? 很久之后,当言航再次见到才明白。 人言生不喜,死不悲,抛开这层本质,那些被时间遗忘的无处安放的一切感情,在魂归葬情树之前,都会想要得到绽放,不顾一切的开花结果,得以保留下来。因为不论多么浓烈的情,到最后,都只会化为那黑色树根下最微不足道的养份。 那是如同心死般的毁灭。 言航表达不出那种感情,只用他匮乏的语言来说的话,只有悲伤,无尽的悲伤。 “六……” “生同床,死同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林六月抚上言航的脸,“言航,你已经是我的了,就要遵守我们家的规矩,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要相互忠诚,爱护,理解,尊重,不能背叛,绝不背叛,死不背叛,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让我回到无根之处,一个人……” 后面的话言航听不清了,因为有滚烫的泪落在他眼角。 言航怔住。 林六月哭得不大,只掉两滴泪后,就没有任何伤心的痕迹,要不是她脸色一直不好,言航真要以为刚刚那人不是林六月了。 “六月。” “嗯。” “……没事。”言航小心翼翼放开她,见她站起后木愣愣地回房,还是忍不住喊她一句,“六月,你还记得言俏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问出这句话的,他只知道这个时机让他很慌,慌到不惜用一些幻觉来证明。 林六月微微转头,被头发遮住大部分表情,语气却是冷漠无比:“记得。” 言航松了口气,但是下一秒. “但是跟我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