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眉头一皱，想要说话，又听见哈利说，“别急，教授，我想说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当然那是很早以前了。我想你大概只是顺路？或者是走错了地方。”

斯内普正打算解释，却发现自己的话被哈利抢走了，而他只能抽着唇角看着少年得意洋洋的表情。那大概是哈利三岁的时候，斯内普的确偷偷去看望过他一次，但也只有那么一次。

“所以，当我通过那个神秘组织的考核后，我迫不及待地拜托他们帮我查询了关于自己的身世。哦，别生气。”哈利发现他的魔药教授的脸上此时乌云密布，连忙解释，“教授，您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我想您能理解一个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并且证明自己的孩子的心情，对吗？”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寻求魔法界的帮助？”斯内普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废话，但他却急切地想要知道波特的回答，他在想什么，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是否……恨他们。

“教授，别开玩笑了。”男孩勾了勾唇角，这无疑是一个极其虚假的笑容。

“你我都知道，这是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哈利耸了耸肩膀，“说实话，在那个时候，我不信任任何人，如果我抱有一丝幻想，也许您今日便见不到我了也说不定。所以，我能相信的只有我的武器。”

斯内普听着少年轻描淡写地一番话，喉结滑动了一下，却是无力地选择了这个苍白的事实。

他之前猜想过，但当真的从男孩口中听到这些，他依然觉得，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教授，我曾对您说过，我杀过人，你看，我的双手并不是向其他孩子一样柔软而温暖，事实上这双手沾满了罪恶，别急着反驳我，教授。”哈利轻轻摇了摇头，制止了斯内普的插话，“您从马尔福先生那里知道了不少关于我的事情不是吗？您经历过战争，您明白那种感觉。”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喉咙变得干涩起来，说出来的话也是干巴巴地，他想要安慰他，那不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只是被迫地做了这些事情。或许他们本身就是邪恶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安慰是多么的无力。

他经历过战争，无论是作为食死徒，还是凤凰社的一员。而在战场上除了同伴，只有敌人。杀死一个人对他们而言只是一道魔咒，实际上，他们并不会因此而愧疚，当胜利来临，他们甚至是喜悦的。

但这一切从莉莉的死亡开始改变了。

哈利似乎猜出斯内普想要说什么，他轻轻笑了，“教授，我是如此羡慕着人类，因为他们可以为之一个信仰而作战，但是我已经没有那个权利了。”

人类为自己定义了美德和罪恶，并且按照特有的秩序各司其职。但对于掌管生死的神灵而言，生命不再具有邪恶或是善良。祂的眼中只能看见人们的寿命，无论正义还是邪恶，都不能逃离死亡。

这便是法则要告诉他的，并要求他牢牢遵守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