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地方是逃犯最喜欢隐藏的地方,不敢说每天得来一次,三五天是要光顾一次的。”
“做你们这一行也挺辛苦。”
“我们还算好的了,那丹阳城的捕快们才是辛苦,他们没有月俸,工食银子象征给点,好些人都只能住得起这样的地方。”
“鱼龙混杂。”
“鱼多龙少。”
秋小蝉跟着王义深一脚浅一脚穿过窄街陋巷,终于来到一处风格迥异的集市,不说集市干不干净,但那股子味道就让人受不了,而且北柔人善骑,那往来总有马匹经过,那些马可不像沈彦对大黑黑、大棕棕那样爱护,隔三岔五就要刷洗,所以汗味、牲口味、粪便味夹杂着一些奇异香料的味道,在毒辣的日头下,一直咳嗽没好的秋小蝉差点吐了。
王义带着秋小蝉赶紧穿过那里,一转弯,来到一处干净许多的地方,秋小蝉才好受些,见沿街有不少铺子,王义便走过去了:“这北柔人虽然团结,也分富人、穷人的,这条街住的是富有一些的人,东西也比那边干净许多。”
“我觉得北柔人穷人应该也比大夏人富有。”
“为什么?”
“他们大多都有一匹到两匹马,大夏除去北街西街,这东街和南街有几户有马的?”
“这些到大夏做生意的北柔人,自然比东街和南街不少人家富有,你想想从北柔到丹阳城,那至少都是两三千里的路吧,家里太穷的怕连这一趟的路资都凑不起来,只不这些有点家底的北柔人不远千里到丹阳,本是想经商赚钱的,那结果自然是有赚着钱的,有没赚着钱,没赚着钱的,凑不起回去的路资,就只能在这里苦捱着找机会,时间一长,这样的人多了,就自然而然形成富人和穷人了。但北柔人的男人轻易不卖自己的马和刀的,马和刀在他们眼里甚至超过了孩子。而在北柔更北边的一些族群女人只能算是财物,比马和刀还不值钱,好几个女人才能换一头马,打仗的时候甚至还用女人做口粮。”
“这样低等的族群,迟早是要被淘汰的。”秋小蝉看过不少历史书,知道王义所讲并非危言耸听,不开化的地方,生产力低下,还是奴隶制,什么残暴的事都不新鲜。
“我想那些女人肯定比小怀镇的女人还没见识,说不准连王根子都不如。”
“王三,这三年,你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呀,拿女人跟王根子比。”
“我王义一直都是有见识的,好不好,是你秋小蝉的眼睛瞎了。”
“滚!”秋小蝉在那王义带的那个铺子,居然看见了胡椒、八角、茴香、干辣椒,大喜,忙道:“这些好,这些好。”
王义便用蹩脚的北柔话向对方问价,秋小蝉早就发现自己是听得懂北柔话的,但她万万不敢显露出来,就眼下这种状况,这些智商都不怎么高,又黑白不分的人万一把自己当奸细给处置了,那就冤死了,以前想不通伽利略大大为什么会被烧死,现在终于明白,格格不入的超前见识对于不开明的统治者,那就是一种威胁,统治者为了加强统治,给被统治者灌输的都是各种愚民思想,一旦有异样的声音,那镇压都是很残暴的。
秋小蝉听了价格,那些调料,人家居然按香料卖,超贵,尤其是胡椒,贵得快跟黄金一样了,秋小蝉郁闷了一会儿,等王义和自己说完价,花了10两银子只买了手掌大一包调料,然后死皮赖脸让对方送了些辣椒种子。
秋小蝉刚收好东西,却见王义突然一皱眉,然后说了一句:“你这里等着我,别离开,我看见了一个在逃犯。”
秋小蝉还没明白过来,王义已经朝一个裹着破麻布的男人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