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她,深深地将阴暗泥泞中的他,光芒闪烁到令他眼睛都要盲了。
可是这一刻,江清黎觉得她的世界已经要崩溃了。
江清黎抿着唇,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胸口处开始随着血液迅速流变全身,又顺着毛细血管,将那股寒意细细地播洒在他全身每一处地方。
他的左手又开始抖动了,他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的手,只能将它抬起,再尽力地挪动至云疏湿漉漉的脸颊上,轻柔地,却又颤抖地替她揩干眼角流过的泪水。
“谁告诉你的?嗯?”江清黎轻轻地问着,像是饮了醇酒似醉似醒,“他骗了你”
身下女人身子颤抖了一下。
可是紧闭的双眼还是忍不住地滑出一串串的像细泉般的泪线。
说着,江清黎的呼吸沉重了许多,低下头与心爱的女人以额相抵,鼻尖触着鼻尖:“你的爹娘,是被人诬告,你云家,根本就没有逆谋,是我搜集了诬告之人的罪证,上交朝廷……”
男人自嘲地在她的嘴边解释着:“原本还想告诉你,不日,岳父一案很快就可以平反,云家沉冤得雪,看来……”
最后的话,消失在他的一声轻叹中。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云疏的眼睛瞪的圆亮,双手死死地抓着着江清黎的双臂,苦苦地说道:“你,我,我们云家,云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江清黎的回应,只是吻了吻云疏湿漉漉的脸,欲擒故纵道:“在你心里,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
云疏看着身前眸光灼灼的人,不得不将他整整地揽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男人炙热而有力的心跳,然后怯怯地说道:“我的爹娘,到底怎么了?”
江清黎看着自己身下的小人总算是恢复了些光芒,吻了吻她的眼皮,低沉的声音道:“不日,真相就会天下大白,二老的尸骨将送回云家祖庙。”
云疏浑身一震,心底思绪万千,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的脑子很乱。
她不知道她该不该再信这个男人。
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拉扯,一个疯狂的在她耳边呐喊:他骗你!骗你!他在骗你!他骗你那么多年你还要信他吗!
而另一个小人儿却冷笑连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万一是真的呢?你爹娘,云家受牵连的男男女女,他们死的那么冤枉!你从来没有想过去翻案,可是他做到了!他做到了!
云疏摇晃着脑子,觉得好疼,可是天人交战到最后,还是被那个疯魔的自己占了上风。
有些愤恨地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她表情恶狠狠骂道:“你只关心你自己!如何会平白无故去做这些!你说!你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江清黎看着陷入癫狂的女人,像是伸出小爪子的狸奴一般,感觉有种别样的刺激,不由得玩心四起:“我真的只关心我自己吗?你看看我,为了你,失眠了多少个日夜,你根本不关心我!”
云疏这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眶下方,带着浅浅的黑框。
她愣了愣,不由地抬起手触摸着那些黑框的肌肤:“为什么?”
江清黎看着眼前的小奴儿,她的眼睛里,是无法掩盖的柔情,不由得心底一软,期期艾艾的诉苦道:“逃妻不在身边,孤枕难眠”
多少个日夜,他都渴望着见她一面,早已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