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黎淡漠的身影,静静地看着胡五娘的表演,只是眼底的谑弄更盛:“闯荡江湖十年你还是这么天真,这些年受的苦都化成你脑子里的粪便了?”
胡五娘愣了好几瞬,才突然反应过来男人究竟在说什么。
自己像是被男人剥光似的丢在路上,像个无知且无助的孩童,没有秘密,自己所有的防护色,在他的面前不堪一击。
看着眼前的女人呆若木鸡的模样,江清黎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哼声,越过她,朝着另外一个铸剑室的方向走去。
若不是为了小奴儿,他早就想把这人撕裂成块,一次又一次阻拦自己,试探自己的底线。
只是江清黎越过胡五娘,背对着她时停了下来,顿了顿,语气显而易见地嘲弄:“我补出手对付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厉害,只是可怜你半辈子汲汲营营想要证明自己,却一生无望。”
男人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直白的言语像是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剜着胡五娘的骨肉,而最后一字一顿的四个字,像是戳着她的心窝,一刀一刀地戳着。
不是不敢动,只是不想动。就像是看着一只蚂蚁爬到他的身上,生死似乎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胡五娘猛地转身,看着江清黎的背影,明明身上带着伤,脸色也苍白得可怕,可是看着他的孤绝高冷的背影,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当江清黎踏进铸剑山庄的时候,云疏就突然从梦里惊醒了。
梦里已经记不清,可是和他绻缠绵的画面却怎么也忘不了。
机关门的墙壁很厚实,如果是普通人坐在里面,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但是云疏不是普通人,虽然屋外的声音很闷,但依旧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里。
当胡五娘和江清黎对话的时候,云疏几乎就被他们惊醒了。
男人的气息仿佛就萦绕自己的周围,迷人且危险。
逃不过吗?
云疏捂着胸口,心口一阵窒息压来,像是一块重石压在她的心上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男人和女人隐隐约约的对话,她听出大概,也知道胡五娘在护着她。
可是看样子,她不是江清黎的对手。
云疏皱着眉,男人的话似乎是在对着胡五娘说着,却让她想起了过去那些年他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
回想起来,那些话都像是扎下了一根又细又长的钉子,平日里和自己的皮肉和平相处,只是稍微绊动一下,那根细针的尖头就会划破她的血管,流了一地的鲜血。
他总是这样,从不掩饰他对其他人的鄙视和厌恶。
呵。
她眼底浮起温温淡淡的笑意,可是轻描淡写的笑却又尖锐得扎人,扎人又扎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