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的蓐收,辰星喘着粗气道:“我说过了我不是软柿子。”
“好险好险。”
小雅看到这一幕也跟着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小心脏伸长了脖子看向外面。
沈清嘉却不敢放松,蓐收对辰星过于执着。一出手就是杀招,恨不得立刻弄死辰星。有时候甚至不管不顾江无宁对自己的攻击。
玄皓本来还在云层中迷糊着,没想到一阵一阵的灵力耀得那一方天地都是彩色。玄皓立刻有了方向,猛地一头就扎进了云彩里。
“这灵光应当是师伯的,只是,他该不会又在杀辰星吧?”想到这个可能玄皓就拼命地往下跑去。
果然,他的小徒弟再一次命悬一线。
“辰星!”
玄皓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看见蓐收一击打向了辰星。
他赶紧跑过去将那道攻击拦下。
周围的几个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辰星就要完蛋了。
“玄皓。”
蓐收看了一眼玄皓又看向了地上的辰星,还差一点,只差一点了。
“三师伯,辰星也是你的徒孙,你何必非要置她于死地!”玄皓不懂,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蓐收是一个弑杀的人,即便他身居之职,掌管刑罚。
可是今日,蓐收的眼神让他害怕。
那眼神里似乎只有一个杀字,那样一个儒雅的人,竟然变成了今日这个杀人工具。
“徒孙,我不需要什么徒孙!”蓐收说着就又是一击,玄皓赶紧拉着辰星往一边跑,他也不过是个魂体,就算是神的魂体也只是能够拥有和实体一样的功效。
“师父。”
辰星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玄皓的声音,血肉模糊的脸完全看不清玄皓的方向。
玄皓看着这样的辰星也是一阵心疼,可是自己打不过蓐收,只能勉强保住辰星不被弄死。
“你再撑一会儿,我已经给师父传信了,他很快会来救我们的。”
玄皓叹了口气,自己现在的样子可真是麻烦,连自己的徒弟都保护不了。
“嗯。”辰星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现在浑身都疼。
“阵法马上就好了,你们再撑一会儿。”
安落和大叔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只是这还不够。
越是复杂的阵法,功效越大,而一个足以制住上仙的阵法更是需要时间。
安落身上的灵力并不多,只是多亏他囤积的符咒数量很大,这才能勉强支撑住这个阵法。
大叔也清楚安落的情况,看了一眼手里的符咒又看了一眼远处的辰星江无宁。
他该怎么办?
小雅在屋子里已经哭成了泪人,沈清嘉只好将她送到地下室,自己则从屋子里出来和江无宁并肩作战。
两个人配合还算默契,毕竟之前江无宁出去沈清嘉也是时常作为助手跟在身边。
不过,这样的默契还不足以抵挡一个上仙的攻击。
“咳咳。”
辰星又是一阵咳嗽,脑子里再一次涌现出大量的画面,但是这一次的画面清晰了许多。
“你为什么不哭?”
那是个还算凉爽的早上,阿桃穿了一身粉色的长裙就往山上去了。
虽然家里也是书香门第,但是并不会限制她的出行。
阿桃刚进了山没走几步就遇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姑娘,姑娘一头黑发就那样披散在身后,什么发饰也没有,就连那身白衣都简单得让人怀疑。
“我为什么要哭?”
阿桃不解得回答。
这般漂亮的姑娘,她还是第一次见。她才不舍得哭呢,她要多看两眼。
“我是恶鬼,来自地狱的恶鬼。”
怎么说呢,景行当时也是成为鬼差后第一次出门。
她虽然修炼了许久,但心性上依旧算是个小姑娘。一路上凭着这身打扮不知道吓坏了多少路人,但她却觉得蛮有趣的。
但是阿桃不一样,阿桃看着她的眼神完全没有恐惧,完全就是欣赏。
她不喜欢这样。
她故意地翻了个白眼,将所有的眼白留在外面。
阿桃看着她的模样捧腹大笑,好不容易歇了笑才气喘吁吁道:“仙女姐姐,你人好有趣。”
“有趣?”
景行懵了,但是这个词用来形容自己实在是不合适。
景行沉思了片刻,又将自己的脸变成了青紫色。眼角还留下了两行血泪。
她想,这下阿桃总该害怕了。
可是阿桃并没有逃走,反而掏出了手帕踮着脚给景行擦眼泪。
景行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就连阻止也忘记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奇怪。
阿桃笑着擦掉了血泪,还把手帕给收了起来。
“为什么?”
“唔?你是说这个嘛?”阿桃挥了挥手里的手帕,道,“家里的老人说,流血泪的鬼多是含冤而死,但是仙女姐姐又不需要我的同情,那我就多照顾你一点,多给你一些温暖好啦。”
那几天景行总是会突然出来试图吓到阿桃,阿桃虽然被吓到好多次但却从来不生气,只是笑着道一句你吓到我了。
那几天,景仰惊讶地发现景行身上的戾气轻了。
景行对阿桃的态度很好奇,只是中途她的身体状况不稳定便一直留在了九幽。
待到情况好转,已然过去了几年的时间。
这几年,阿桃家道中落,战争四起。阿桃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被闯入城池的士兵杀害,亲眼看着曾经的街市化为荒凉。
最后,她流落到了街边做了乞丐。
景行得知了消息便想去看看,她想知道阿桃是不是还能高兴得起来,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已经甘愿堕落。
不过那时陆灵总是跟着她,这让她不得不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她便使坏地扔给了阿桃几个金瓜子。
她想,这样,既可以搞坏自己在陆灵眼里的形象,也可以让阿桃崩溃。只是阿桃的话让她失态。
看着溜走的景行,辰星笑了起来。
“原来,那么早我就认识你了。原来,阿桃就是我。”
看着眼前一幕一幕电影般的画面,辰星的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画面一转,又是一片晴天,火辣辣的太阳将大地烤出了香气。
阿桃和景行就躺在一片树荫下乘凉,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并排着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