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欣兰拉着李桑怀走到一处没人的僻静地方才停下。她对眼前这个女孩说不上多么喜欢,也说不上多么讨厌。要说感觉,罗欣兰对她最多的感觉只有嫉妒,其中却不包括怨恨。她嫉妒陆也对其一片痴情,也曾不止一次地羡慕李桑怀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陆也的关注。当然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她们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可言。
罗欣兰:“你的肩膀没事吧?”
李桑怀活动了一下肩膀,说:“没事。我体格好着呢。不过这陆也的力气可真大。真往死里掐。”
“既然你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回来?”罗欣兰继续问。
李桑怀立刻掏了掏口袋,从塞着钱的信封中点了五张票子塞进罗欣兰的手里。
“呐。这是上次借你的五百块。还给你。”她犹豫了一下,又抽出一张。
“呐,这个是利息。”
“你回来就为了还钱?”罗欣兰捏着李桑怀硬塞来的六百块,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相信李桑怀回来只是为了这件小事。
“当然不是。还钱只是刚才突然想起了这档子事,我回来是为了你。”
“为了我?”
“准确的说是为了小兰。”
一提到小兰,罗欣兰的身体不禁一怔。
“小兰?你和小兰认识?”
“我们曾经认识,而且……”李桑怀犹豫了一下,并不知道怎么和罗欣兰开口。她不确定如果让罗欣兰知道是自己害了罗喜兰不人不鬼地昏迷了两年的话,会不会杀了自己。想来想去她还是选择隐瞒真相。
李桑怀:“我和小兰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其实从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和小兰一定有什么关系。”
罗欣兰眼眶隐隐泛起泪水,说道:“我是小兰的姐姐。”
“你们长得真像,只是当时我不敢确认。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小兰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李桑怀低下头,有些心虚地问。她不敢直视罗欣兰那泪汪汪的眼睛,生怕被负罪感压着喘不过气的自己会心一软一口气将真相说出来。她很清楚一个抵押了自己灵魂的人会是什么下场,仅剩下一具尚有生机的躯壳,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两年前她不知得了什么怪病,至今昏迷不醒。”
“我想见她一面,可以吗?”
罗欣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在路过医院门口的花店时李桑怀停下了脚步,她走进店里捧起一束白色的菊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说道:“虽然看望病人送白菊不吉利,但这是小兰最喜欢的花。老板,这花我全要了。”
罗欣兰:“小兰是个内向的女孩,她的朋友并不多,平时有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藏着掖着,也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交流。你知道她喜欢白菊,说明她很信任你。”
李桑怀:“是啊。她很信任我,只是我们之间有一些……”
罗欣兰:“好朋友之间也难免会闹些矛盾,无论你们之间曾经有什么误会,我想小兰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你现在还能想到来看她,这已经证明了你们之间的友情。不是吗?”
友情?李桑怀叹了口气,她不能解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罗欣兰哪里知道,李桑怀与小兰之间的关系可不仅仅是友情这么简单。
医院病房外。李桑怀站在病房门口始终没有勇气打开眼前这扇门。一旁的罗欣兰见她犹豫,便问:“怎么了?”
李桑怀摇了摇头。“没,没什么。只是知道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些难过。”
“还是我来吧。”罗欣兰握住了门把手,打开了病房的门。
李桑怀跟随在罗欣兰的身后走进病房。病房里很安静,时不时地会传来仪器发出的滴滴声。桌子上花瓶里的一束白菊已经蔫了很久,看起来这里冷冷清清,平时并没有几人来往。
罗欣兰将李桑怀手里的那束白菊插入了花瓶,扭头对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罗喜兰说:“小兰,有朋友来看你了。是不是有些意外?”
李桑怀站在罗喜兰的床前显得有些紧张,有些拘谨,像个犯错的孩子。她坐到床边,轻轻抚摸了一下罗喜兰的脸颊,抓着罗喜兰的手。
“小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因为我的原因,会让你变成这样,一切都是我的错。”
罗欣兰站在一旁,含泪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吧。命运这种东西,谁也改变不了的,不是吗?”
“当然不是!”李桑怀忽然扭头将声音抬高了几度。不过转瞬间她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恢复平静道:“我是说,人的命运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我会想办法让她醒过来的。你放心。”
罗欣兰以为李桑怀这么有把握的样子只是在安慰她,并没有当真,毕竟连国内外业内顶尖专家都束手无策的病例,李桑怀一个不懂医学的人又会有什么办法呢。
“小兰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会让她醒过来的,我向你保证。倒是你呀,你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回事?”李桑怀忽然问罗欣兰。
“我?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你和陆也之间的问题。”
说到这里,罗欣兰的脸色渐渐变得黯淡,她低下头不愿直视李桑怀的眼睛。
“我……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又会有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