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我拿着吧,待会得给兄长。”阿柒平静地解释道:“兄长回来了吗?”
青衣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阿柒刚要点头,身后便响起了一声马鸣声。
是宋朝时。
阿柒脸上一下子就绽出明艳的笑容,疾步走去。
宋朝时翻身下马,对阿柒道:“今天宴会可还好玩?”
阿柒眼瞳一转,畅然回道:“挺好玩的,劳烦兄长记挂了。”
听她这么说,宋朝时这才放下心口的巨石,将缰绳交给了小厮,和阿柒一边进府去了,一路上问了些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阿柒俱如实回答了,除了她泼酒到钟宏亮身上差点被人打,以及魏泽言救下她的事情。
待进了后院,阿柒这才将手里的布袋拿了出来,塞进兄长怀里。
宋朝时看了她一眼,旋即打开袋子,瞳孔缩小了一下,抬头问:“这东西是你从哪里来的?”
“是镇国公府世子派人给我的。”阿柒如实回答。
宋朝时皱了下眉,不解问:“世子又不认识你,怎么会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布袋中的其实是一块端砚,乃制砚大师暮也生前作品,价值连城,这是范蔚青特意送来的赔罪礼。
阿柒咽了咽,说:“其实之前在宴会上出一点意外。”
宋朝时眉头顿时高高蹙起,待听完阿柒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他眼底的阴霾仍旧没有散去。
他沉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方才怎么不告诉我?如果你真的被人打了?你叫我如何和父亲交代?”
阿柒有些无所谓地道:“这不是没有发生吗?更何况他们还赔了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也不行!”宋朝时脸色阴沉:“你是我宋朝时的亲妹妹,是安阳侯府的嫡女,就算你现在的身份不能公开,也决不允许区区一个镇国公府的远亲侮辱你一丝一毫!”
阿柒没有预料宋朝时反应会这么大,瞬间愣在了原地,眼眶唰地红了起来,眼睛里就有眼泪。
宋朝时还以为是自己方才说话大声,吓着了阿柒,心下一紧,想着她之前险些挨了别人一巴掌,心里指不定多难过,结果回家又被自己凶一顿,心里愈发自责极了,手足无措地说:“阿柒你怎么哭了?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凶你的,你别哭。”
阿柒却擦了擦眼睛里涌个不停的泪水,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哥哥,阿柒以后不会了,刚刚是阿柒不对,害哥哥担心了。”
宋朝时愣住了。
阿柒如何会不知道宋朝时先前那么说的理由,还不是担心她在外面吃了亏,却不告诉家里人,自己一个人偷偷忍着。
阿柒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可在有些事情上还是犹豫不决,就比如在和家人相处上,她总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有罪的,是她害得侯府没了。
所以她在很多事情上,都选择独自担着,深怕给家人惹麻烦。
可她却忘了,自己之所以可以重生,很大可能是老天爷看她可怜,给她一个机会去弥补她的遗憾。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和家人的关系。
而如今,她也想明白了,自己可以放心把弱点交给家人,而不是选择一人默默负重前行。
既然已经想通了一切,阿柒自然也不会再钻牛角尖。
宋朝时虽然不知道阿柒为何转变如此之快,可见阿柒眉宇间那股阴沉散去,他也就释怀了。
“这东西既然是镇国公府给你的赔礼,你就收着。”宋朝时小心翼翼地把布包交给阿柒。
阿柒也未再拒绝。
宋朝时见氛围有些不对,便开始转移话题,问:“我听说书院前段时间封山了,那今天宴会来的是哪位先生?”
阿柒并未遮掩,如实道:“是陆先生,我还说为什么他之前为何要允我一日假。”
宋朝时有些意外,可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联系,他虽然好奇陆鹤轩何时在儒学上有这般独到见解,可也并未多想,点点头,未在这点上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