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琳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也在努力的回忆昨天,可她现在刚起来,脑袋又疼的厉害,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是回忆不起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脑袋里大段儿大段儿的空白,想都填不上内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见杜琳这副痴痴呆呆的傻样,陈动是真的不客气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记不住了?行,那我告诉你,昨天你回来的时候醉的像一条死狗一样,完全没有意识了你知道吗?甚至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我也挺服你,居然还能找到门儿……呵,杜琳,你看看外面是什么天儿,滴水成冰啊,站一会儿就能把人冻的直哆嗦,幸亏你昨天坚持进屋了,要是差那么一点没坚持住,睡在外面了,今天你会是个什么样你知道吗?喝水?喝个屁!你会变成一具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尸体,就算被救回来了,手脚耳朵鼻子之类的地方也通通保不住,截肢!切掉!后半辈子你就躺在床上等别人伺候你吧!”
杜琳捂着头,一言不发的听着。
别的不知道,但是现在是冬天她还是很清楚的,而她作为警察,陈动说的这种情况她的确是亲眼见过,知道陈动所言不虚,都是真的。
每年冬天最冷的时候,总有些人不知什么原因会睡到外面,然后被冻死或是严重冻伤,而那些被冻死的人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身上没穿什么衣服或是只穿了很少的状态。
是他们穿的衣服太少才会被冻死?
并不是!
而是人在处于极度寒冷,快要被冻僵的时候,会出现一种特殊的幻觉,不但感觉不到冷,相反的,还会出现全身感觉燥热的情况,而在这种错觉的驱动下,他们就会自己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从而加速死亡,不仅如此,这些被冻死的人脸上还会出现一种微笑的表情……看似平静而温婉,含笑而去的样子,但是想想那样的场景,杜琳身上就忍不住的一颤。
多悬啊!
自己昨天差一点就变成那样了。
“我……昨天是怎么回事?”杜琳心里努力地回忆着。
“我是去酒吧喝的酒,好像喝了……十几个?那也不多啊!怎么就能醉成那个样子呢,后面发生什么事儿怎么我都有点想不起来了呢?”
这时候,陈动还在继续的唠叨。
“你喝酒也就罢了,可你喝那么多干嘛呀?你是个成年人了,就不能对自己负责一点?酒要少吃事要多知的道理不懂?而且你是警察,见坏人见的比好人还多,你不知道现在的社会里人心险恶啊?你身边的人看着挺好的,可谁会在你背后给你捅刀子你知道吗?杜琳,我这么跟你说吧,昨天你被人下药了,至于是什么药,我不知道,可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为了给你催吐,昨天晚上我折腾了半宿,你看现在这屋里还一股子味儿呢,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让你这么操心呢!”
这话,不好听!
但是这个时候,也只有这样的话才最有一种关心的感觉。
陈动还在数落呢,忽然看到杜琳流眼泪了。
不是那种因为头疼而流下的眼泪,而是因为有某种情愫在作祟。
“还有脸哭啊?要不是……”
陈动本来还想继续喷的,最好能喷到底儿,喷到杜琳心有余悸,以后一想起来这事儿就浑身哆嗦,然后再也不喝大酒了才好。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说到这里,杜琳竟是嗷的一声爆发了,她好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豹子,又像被人冤枉而满心愤恨的可怜小丑,挥飞着眼泪,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那又怎么样啊?我就算是死了,又能怎么样?谁关心过我?谁在乎过我?我在他们眼里又算得了什么?还不如死了呢!我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