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没有过多的安慰,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也不感觉安慰能有什么作用,
倒还是玄心公子有些忍不住,
在稍稍恢复,挣扎着起身,看了一下身上的情况,又照了银镜之后,
“我这一身,还能恢复回去么?”玄心公子问道,
似乎是因为照了镜子之后,有些怀疑人生,和江年说话,都有些不敢对视着了,
只侧着身子,对着病床里间,不让江年多看她的脸,
“应该可以,不过我们的情况不同,我也不敢打包票,”江年认真的说道,
这当然是谎言,
长生酒的效果,他自己是体验过的,六杯长生酒下肚,他整个人全身上下,多少沉疴旧疾都被清除出去,弄好了,对方身上这些烧伤,有长生酒的话,自然也不在话下。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江年也确实的没有说谎,
因为长生酒在他手中,对方如果不是他的女人,他又凭什么将这般宝物交出去?
就凭对方现在被烧成这般鬼样子的面孔么?
瞬间,玄心公子整个人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被染上了绝望的气息,
见着这家伙这个样子,
没过多搭理,只是顺着将另一边开在明面上的药铺关了,将姜妍也接了过来,一起照顾着,
一个沉默寡言的伤员,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再凑上三两仆役,再加上一个通人性的破鸟来回传达消息,日子忙碌,朴实,而诡异的过着。
这一次江年出去,对姜妍说,名义上是去质问那薛连红当年姜家堡之事,
而此刻江年回来之后,却并没有多提,只是将她接到这宅院来,让她好好养胎,
又说,等孩子生下来,就再回到飞云城,再做打算。
这般的动作,虽然江年口中几乎没有透露出什么明白话头来,但放出来暗示的信息却也已经够多了,在姜妍看来,恐怕江年已经将事情调查清楚了,而当年,姜家堡惨案的事情,恐怕也就真的是如当年江年所说的,是自己那三叔父铁青崖所为,
心中不禁微微有些苦闷,只是又在江年的照顾之下,很快的恢复了过来,同时的,对于江年的动作,姜妍也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和过问,她现在一颗心,算是都挂在江年身上了。
特别是经此一事,她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当年,江年对她做的一些事情的芥蒂了。
由此,甚至连口中那些要回去报仇的话语,也说的越发的少了。
而也在这般之中,晃眼,半个月时间过去,林晟那边,最终的还是做出了决定,
其实这家伙,在得知薛连红所在之后,第二天,就寻到了地方,然后将宝丹拿到手了,
那薛连红也倒真是条汉子,在确认了林晟确实是其人之后,毫不犹豫的就将丹药交了出去,
也没要一声谢谢,报酬更是不用说了,倒是林晟陪着喝了些酒,这一场在江湖上闹得风风雨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事头,就这样,在荒僻的幽谷之中,算是了了一个句号,
当然,句号只是对于薛连红心中的交代来说的,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却也是这般,
沾惹上了,就不要想甩脱,
可以料想,在这之后,就算是林晟以混元武者的姿态出来,证明宝丹确实是被他吃了,但沾惹了一身仇怨的薛连红此后,却也休想安生了。
死了多少人,便有多少冤孽账记在薛连红头上,而这账,也总归是要偿还的,
至于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伯仁不是你所杀,却应你而死,冤有头,债有主,老子要报仇,柿子挑软的捏,墙倒众人推,砍得了谁,就砍谁,砍死了对方,叫报仇,没打赢,被人砍了,那就往对方头上添一笔新的烂债,反正为复仇而死,不亏欠,
混迹江湖多年的薛连红知道么?
他当然是知道的,
在他出来混江湖的头几个月,他便有些清楚,这江湖是个怎么回事了,
不过和其他寻常人有些不同的是,他觉得人活在这世上,求得当是一个痛快,
而什么人最是痛快?
秉持心中的信念,说一不二,循着心中的正义和侠义,持剑纵情,纵横,这样人,这样的事,便是他所认为的世间头等的大痛快,
而他也正是这么做的,至于生死性命,世间荣辱,他已是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他活着,只为了自己,只为了自己痛快,所以他能将枪神舍利,完美宝丹,宛如珍宝一般收入怀中,又能将其宛如粪土一般,随意的交出去。
倒是林晟这边拿到了宝丹之后,继续龟缩着,躲了半个多月,这才冒头出来,
这半个月,说是他在躲什么人,倒不如说是,他在和自己天人交战,
宝丹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更是他通往混元武道的门票,不管是意义还是价值,都非同小可,而另一边则是不清楚底细的神秘人物,还有那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的不死药,
如果能够拿到手,那么这交易无疑是划算的,
但就怕拿不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