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到底是亲生的啊。
顾颀见祝母面色没有不愉,想了想,女儿在身边他就别想好好干活了,这里也不适合小孩子在,万一辣椒进了眼睛鼻子里就坏了。
于是听祝母的安排,站起身,去洗手间收拾去了。
他上午用的毛巾还在墙上挂着,顾颀看见后,愉快地抿了抿唇,几乎控制不住要哼出歌来。
一从洗手间出来,腿上就缠上了一个挂件,顾颀笑着,一把抱起女儿,扔过头顶,然后接住。
好好激动得咯咯直笑,吓得祝母连连训斥:“太危险了,不许这样了啊!”
顾颀想说他心里有数,不危险的,可对上祝母那不赞同的眼神,只讨好地笑笑,用力点头:“我知道了。”
好好也在爸爸怀里跟着点头。
祝母看着眼巴巴望着她的乖巧的父女俩,十分无奈,自己怕是洗不脱这“恶人”的形象了。
罢了罢了,笑着摆了摆手对两人道:“你们去那边玩吧,或者你带着好儿出去遛一遛也行,吃饭还得等一阵子呢。”
没把留不留顾颀吃饭说死,顾颀听了这话,却是自动理解成留他吃饭的意思了,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岂不是可以见到均安了?
天哪,今天也太过顺利了,上天果然会眷顾勤劳勇敢的人。
嘴角的笑意想压也压不住,转头问怀里的女儿:“宝宝想在家玩还是出去?”
好好脆生生答:“我想去玩跷跷板。”
顾颀不知道在哪儿,求助地望向祝母,就听祝母道:“在小区里,让好儿带你去,她认得路。”
父女俩欢欢喜喜地跟她打了招呼,一起出了门。
等他们离开,祝母便开始着手准备晚饭,只不过还一直分着神,注意着手机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听见有信息进来,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水,拿过手机,果然是远航回的消息:“知道了师母,我刚下课,收拾一下就回家。”
一派坦荡。
祝母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一面想着,远航真是个不能再好的孩子了,真的是难为他了,一面又想,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一天远航主动找她,说不能跟安安结婚了的时候说的那些话,确实是无解。
此前是她一直忽略了那孩子的心态问题,只因为见他这些年来从来都没表现出一丝介意地照顾着安安母女,她就认定他不会有什么不良情绪,却忘了他也是个常人而已。
如果是像他说的那般,那无论顾颀如何,她都必然不能同意这门婚事。
如今说开了,远航又珍视他们如同至亲,这个坎便是他们必须要一起迈过去的。
叹了口气,回了一条:“嗯,快回来,今天做你爱吃的东坡肉。”
程远航立马回复了一个翻跟头的雀跃表情,祝母看见,若有所思,随即释然地笑了。
放下手机,继续去做晚饭。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口有动静,因为没有门铃声,祝母猜到不会是顾颀,手里拿着锅铲就走了出来。
是程远航和祝父一起回来了。
进门后,祝父边换鞋,边四围看,却没看见有其他人,不由问道:“人呢?”
他差不多算是没有跟顾颀碰过面的,除了那一次在菜市场门口,不能很确定他的身份的情况下看过两眼。
这几天频频听到老妻提起他,今天突然又说他在家干活,还要留他吃饭,心里很是诧异。
特意等了程远航一起回家,想着人多的话,跟顾颀碰面的时候不会太尴尬,谁想回来之后家里完全不像他想的样子,感觉这心理准备白做了,竟生出些失望的情绪来。
祝母回道:“我让他带好儿出去玩了,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程远航倒是没提他,而是先问起来靠近厨房一边的客厅一角放着的那个盛满了辣白菜的大盆,祝母看了一眼那边,摇了摇头笑道:“可不就是因为这个。”说着转头看向已经进来的两人:“顾颀不是想给我买菜吗,我就让他背了三十颗大白菜,回来全给我腌上,哼。”
两人都知道前两天不知道是谁每天给送一堆菜的事情,祝母也猜了是顾颀,只是毕竟之前没能确定,看来,今天是抓个正着啊。
程远航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又想到顾颀那么个人最近这一系列的骚操作,没忍住笑出了声。
祝母听他笑,不由看向他,也笑了起来。
“嗐,本来其他都没什么,我就怕你多想。”笑了一会儿,轻叹出声:“你有什么想法,不能在心里憋着,一定说出来,知道吗?别屈着自己。”
程远航走过去,扶住祝母的肩头,把她推进厨房:“哎呀,我要是还有什么想法,还能有他顾颀今天的登堂入室?”
“您就安心吧,我想得很清楚,确信自己绝不后悔,才做了那个决定。现在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安安的家人,没有任何需要特殊照顾的地方。”
其实,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当然没有他说得这么轻松。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做出那个决定后,程远航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比如,那一天在均安单位楼下见到顾颀的时候,他的情绪确实是受到很大影响的,可是这几天再听到他的消息,却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
甚至今天得知就要跟他同桌吃饭,心里也没有太大波动。
他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那就不需要再纠缠,只要把自己放在应该在的位置就好。
他在心里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