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沛心如乱麻,倒回沙发上。
因为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时沛在青春期野蛮生长,初中时期是个中二病,有诸多不堪回首的事情,使他万分不想回忆,所以同学群这种东西一个没加。
但如果真不去,陈骆这个八卦精就会开始刨根问底,和他纠缠到天涯海角,一定要问出他和班上谁谁有仇。
时沛真不是针对同班同学,而是青春期一些事情真让他想起来就脚趾抠地。
他只得回一个含糊的表情,手机突然开始震起来,时沛切出去一看,陈骆已经把他拉进同学群了。
时沛在内心对陈骆竖了个中指。
群里非常热闹,显然在讨论周末的同学会。时沛进群后,群里安静了一瞬,然后有人发了句:
哟,时长老来了。
这个外号简直让时沛生不如死,他蜷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锤了几下,把一旁玩猫的阿诺德吓得直瞅他。
阿诺德:“你怎么了?”
时沛尴尬像条虾米一样蜷起来,道:“不要问!你不会懂的!”
阿诺德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伸长了触手把被时沛甩下来的几个抱枕拿起来,像筑巢一样盖在他身上,以缓解他那突如其来的尴尬。
时沛初中的时候基本就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笨蛋,给自己塑造一些“我右眼的力量被封印了”的设定,在一群正常的初中生里面像个神经刀,于是同学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时长老”。
虽然他发病时间不长,但可惜他的同学们是有记忆的。
天知道时沛有多不想去这个同学会。
但同学们的热情已经把他包围,虽然时沛在班里是个游离集体之外的边缘人物,但好在神经刀也是个长得好看的神经刀,这么多年大家仍然没有把他忘记。
有人在问时沛现在在干什么,陈骆立刻在群里答:“作家!写小说的!”
时沛想立刻打车过去把陈骆扬了。
同学们纷纷赞叹:时长老不愧是时长老。
与此同时,新联系人添加请求,是时沛周六的相亲对象。
时沛:“…………”
那天时沛在沙发上躺到了傍晚,阿诺德伸出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时沛双眼无神,毫无反应。
阿诺德紧张得小碎步左右乱晃,时沛无力道:“别晃了,阿诺德,你能变会儿人吗?”
阿诺德:“时先生,怎么了?”
时沛:“只是成年人必须面对的人生罢了,如果你变成人的话,我可以展开讲讲。”
1分钟后,时沛枕在人形阿诺德大腿上。
他看着阿诺德的脸,感觉自己的虚弱症状好多了。
阿诺德最大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问时沛为什么让他变成人形,即使时沛老实承认他馋他人形,阿诺德也不会像人类一样立刻油腻自信。
他有不一样的脑回路。
所以他只会真诚地让时沛枕他的大腿,阿诺德的大腿肌肉紧实而有弹性,他低下头来,金色的头发柔顺地垂到他脸上,那双比萨菲洛特还要蓝的眼睛担忧地望着他,竟然有点深情脉脉的意思。
当然时沛永远不会承认他爱极了阿诺德的脸,这是他要捍卫到最后的尊严。他只是像做着大脑和眼睛的spa一样看着阿诺德的脸,把自己即将面对的成年人不可逃避的社交活动用简单易懂的语言阐述了一遍。
阿诺德显然还无法消化时沛这么富有层次的情绪,他英俊的脸上带了迷茫,又极其自然地将时沛额前的头发理顺,像大猫舔小猫一样亲昵。
“既然这样的话,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