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顾小泉站在他家公子身边,下意识附和道,下一秒就仿佛遭了雷劈一般呆滞,“郎君,我们跟谁一家人啊?”
“不是你们,是我和你家郎君。”问楚看到有人比她还要凌乱,就觉得自己又好了,贱兮兮的凑到顾小泉面前,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顾璲之,心情好极了。
顾小泉心头被人插了一刀,眼巴巴看向自己郎君,发现他并没有否认的意思,瞬间变得蔫哒哒的。
“对了,我师妹为什么在这?她年幼单纯,这年头,不怕人贩子诡计多端,就怕人贩子盘正条顺。”问楚看够了顾小泉的小表情,心里美滋滋,谁让他开口妖女闭口妖女的,很不尊重人的好不好?
“少主不然进屋说话?”顾璲之站在门口抬手轻轻咳了一声,温声道。
为了维护身为主人的合法地位,问楚率先推门走进去 ,一抬头,愣了一下,直接将门合住,回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石榴树和栀子花,没错啊,是她的狗窝。
对上顾璲之疑惑的表情,问楚很是认真道:“我怀疑自己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顾璲之看着她一本正经说着胡话的样子,忍着笑也轻轻嗯了一声。
“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就是一夜暴富,每天活得像条咸鱼,一辈子混吃等死。”问楚喃喃道,再次将门推开,一瞬间被富贵迷了眼,眼泪都快要落了下来。
“原来梦想实现的滋味是如此的美妙。”问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这还是原来那个家徒四壁的房子吗?墙上面挂的是名画吗?还有那梨花木的全套家具,绣满银色莲花的红地毯,架子上半人高的红珊瑚,白玉雕花屏风,问楚觉得她快要窒息了。
顾璲之好笑地拍了拍身旁姑娘的脑袋,先迈步进了屋子,“少主?”
“哦。”问楚连忙将鞋子脱掉,踩上了柔软的地毯,坐到了软垫上。
“不知道这布置是否合少主的心意?”顾璲之将手边温好的清酒到了一杯递到问楚面前,柔声道:“少主在想什么?”
问楚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将眼神从面前那一套青葡萄色的水晶杯子上移开,小心端起喝了一小口,清清甜甜的,没有多大酒味,不过还是很好喝的。
“我在想,几个师妹可以换一间这样的房子?”
“这本来就是少主的住处,何来换字一说?”顾璲之随手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忽然抬眼,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问楚,说道:“少主想知道刚刚小师妹找我何事吗?”
“啊?”问楚眨了眨眼睛,看向顾璲之,使劲从自己贫瘠的大脑中找到了一句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她刚刚还觉得透亮好看的水晶杯落在面前人手里,竟成了陪衬,那双手白皙似玉、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光滑圆润,连带着微微露出的手腕都漂亮地令人心颤。
根本没有听见顾璲之说什么的问楚头一次觉得心虚,正打算厚脸皮再问一句的时候,就听见面前的人已经淡淡开口。
“小师妹天真烂漫、古道热肠,此时是专程来安慰我的。”
问楚:???
“小师妹说少主您郎心似铁,不屑于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因为男人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顾璲之说着放下手里的水晶杯,日光从窗外洒落,淡淡青影落在如玉的手背上,轻轻晃动着。
问楚:!!!
顾璲之似乎并没有看到对面姑娘的震惊,继续用着平淡的语气道:“小师妹说少主过得很是拮据,若是我今后收不到你礼物的话也不要伤心难过。”
问楚:艹艹艹
下意识拿起手里的杯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怪不得刚刚青樱一见她就跑。
“还说少主最是喜欢她画本里的纸片人,尤是喜爱长相妖媚、穿衣坦胸露乳、宽肩窄腰的男人,最是钟情于在床|事上放得开声音动听勾人的。”顾璲之说完后,望着双目无神的姑娘,眼里带着好奇和调侃。
“噗!”问楚偏头,一口酒没来得及咽下就喷了出去,他奶奶的腿,就这么点功夫,她就被人扒的连条底裤都不剩了?
穿书十一年,问楚在此刻放弃了生的希望,如果死不了,今天这份尴尬和死亡对话,她一定会带到坟墓里,陪她长眠于地,哦,如果她死的时候还能有全尸的话。
她现在坐在顾璲之面前就好似裸奔,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拿不稳了,若不是现在就狂奔出来的画面太美,她早已夺门而出了。
“少主在想什么?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顾璲之丝毫没有感染到来自问楚的尴尬气息,在一片死寂的屋里,依旧举止自若。
问楚闻言,忽然抬头,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似的,木然问道:“若是公子死了,顾家会来找我麻烦吗?”
“少主觉得呢?”
“好的,我知道了。”问楚就好像是随口一问,听到答案后就继续低头装死。
过了一会儿,问楚又抬头问道:“如果我可以解释呢?”
话音刚落,对上顾璲之期待的目光,问楚愣了愣,觉得不对啊,为何要向他解释?搞得现在她的画风很不对啊,就像是偷看大胸妹子的小黄|片被老婆发现的男人,尴尬又心虚。
她有做错什么吗?没有啊,苟住小命是她的问题吗?贫穷是她的错吗?看纸片人有罪吗?没有!她堂堂正正。
问楚忽然觉得自己腰板直了,理直气壮道:“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若是公子觉得我有问题,那必将是公子的问题。”
顾璲之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愉悦道:“少主真是个妙人!”
妙,妙你奶奶个头啊妙!
问楚在心里骂娘,面上淡定,微笑附和,同时在心里想,若是现在将这人从自己家里轰出去,她会不会引发众怒,成为云梦乡的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