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可以走了。”问楚打断对方的表演并给对方喂了口闭门羹。
赶走卓三三以后,问楚重新躺回了软塌上摊平,并缓缓闭上了双眼,并对自己进行精神催眠,生活真的太美好了,秋高气爽,想必很适合登高望远。
“少主?”顾璲之看着她安逸的模样,也重新坐在她身边,静静凝望着她慵懒自在的样子,忽然想起家里养的那只漂亮的小狸奴,也惯会撒娇偷懒,想了想忽然开口说道:“我可否为少主做幅画?”
问楚闻言,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觑着他,忍不住有些高兴,兴奋道:“你还会画画啊?”
“会的。”顾璲之莞尔一笑,解释道:“从前总是一个人住在院子里,总得找些事情打发时间。”
“那行,等我们从长凌峰下来后,你给我画。”问楚从软塌上爬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抿了抿唇说道:“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顾璲之摇了摇头说道:“少主这样就很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我猜他们肯定因为你才叫我去的,我要被你害惨了。”问楚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唉声叹气地抱怨道。
如果说云梦乡她最讨厌什么地方,问楚觉得长凌峰一定稳居高位,或许是恶毒女配自带炮灰属性,她在长凌峰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还时不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罚,人来人往的,久而久之,问楚就练就了一身厚脸皮和偷懒的功夫。
也不是没想过离开云梦,可谁让她先天身子不好呢?刚开始那两年,几乎天天灌一大碗乌黑的中药,听臭老头说,有些药还只有长凌峰有,这可真他妈奇了怪了。
不过为了她的小命,她能有什么办法?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想着,总有一天,她会背上□□包把长凌峰给炸了!
“少主一路上嘟嘟囔囔说些什么?”顾璲之上山路上几乎没怎么费力,大多数都是问楚带着自己走的,只不过有些好奇,带着他这么个大活人还有力气嘟囔了一路。
“没什么,就是发发牢骚,抒发一下我对长凌峰发自内心的热爱。”问楚回神,对着顾璲之胡说八道,带着他来到半山腰,指着面前蔓延在云雾之中的吊桥,回头道:“长凌峰是主峰,四面悬绝,到玉清宫只能走这条路,说来我也好奇了十来年,你说就这么个破破烂烂的桥,玉清宫怎么建成的?”
顾璲之摇了摇头,望着面前这座只能通过一人的吊桥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公子恐高吗?要是害怕,可以闭上眼睛,拉着我的胳膊。”问楚回头,看他皱眉的模样也有些愁,要不是她会轻功,就这没有一点安全措施的人工过桥,简直能吓死人。
“这桥叫步仙桥吗?名字倒也贴切。”顾璲之看了一眼旁边的石碑,伸手握住问楚的胳膊,主动道:“少主先走,我跟在少主身后。”
问楚点头,率先迈上吊桥,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让桥身晃动,可显然没什么用,破桥依旧是破桥,抖得如同帕金森患者。
但是问楚显然还是低估了顾璲之的心里素质,除了他握住自己手臂上的力气不自觉增大了之外,连呼吸都和先前一般平稳。
问楚走着走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他果然如自己所说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有所察觉,抿唇笑了笑,侧头问道:“少主到了吗?”
“没,没有。”问楚先是摇了摇头,发觉他看不见才出声,回头缓缓出了口气。
后半截路,她满脑子想得都是顾璲之如玉般的面孔,干净到没有一丝瑕疵,偏偏又闭上了那双带着些许疏离的双眸,从而显得愈发脆弱无害。
走在其后的顾璲之慢慢睁开双眼,望着闷头往前冲的姑娘忍不住笑了笑,同样加快了步伐。
随后一个趔趄,脚步不稳,顾璲之抬手扶在女孩儿瘦削的肩头,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问楚连忙回头,双手紧紧护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自己走快了,有些歉疚道:“没事吧?是我的错。”
顾璲之站直,有些后怕的摇头,很是自然地伸手握住女孩儿的左手,说道:“无妨。”
感受到指尖传来冰凉的温度,问楚低头,眼里尽是疑惑,她不记得刚刚有拉住顾璲之的手啊?更何况双手交握的感觉太过于暧昧,于是就不动声色的挣扎了一下,谁知却被对方更加用力的回握了一下。
这下肯定不是错觉,问楚心想,尽量忽略掌心传来的异样,抬眼看着顾璲之,柔声道:“若是公子害怕,可以换我握住公子的胳膊。”
顾璲之点头,然后动了动手掌,换成问楚牵他的样子,“这样少主比较顺手。”
问楚眨了眨眼睛,正要说什么,就见眼前人很是急促地咳了两声,原本白皙的脸颊上都泛起了团团红晕,好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山间风大,我们快走。”问楚感觉有些对不住顾璲之,毕竟出门前忘记让他多披件外衣,万一真把人冻坏了就不好了。
顾璲之颔首,忍住喉咙深处传来的痒意,垂眸掩住眼里忽生的厌恶,心想,这真是一副恶心人的身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忍着不适走了两步,脚步顿了顿,低头望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掌心传来温热的气息,一路沿着手臂经脉朝上而去,瞬间压住了周身刺骨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