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替我换药嘛,换吧换吧,我不动弹了。”问楚干脆瘫在床上装死,换都换了,也不差这么一回,再说她后背一定特别精彩,也没啥可观赏的。
顾璲之抿唇,动作轻柔又利落地上药包扎,像是赌气似的,帮她盖上被子转身就走了。
问楚听见房门开了又关,转了转脑袋看向空无一人的房间,心里也有些闷闷的,忍不住想,顾璲之这人看着像是个没脾气的,实际上戳一下就生气,跟个河豚似的。
没过一会儿,门口探进了个小脑袋瓜,晃来晃去,看见问楚醒了这才端着脸盆走到床边,关心道:“师姐你背还疼不疼了?”
“一般疼,”问楚无精打采道,“你怎么能把我留在顾璲之身边呢?”
青樱啊了一声,然后神神秘秘道:“小师姐和顾大哥真吵架了?小师姐你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顾大哥很辛苦的,昨天为了照顾你熬到很晚才睡的。”
“对了,他昨天是不是给我喂药了?什么药啊?”问楚觉得自己所剩无几的良心竟然在隐隐作痛,想起清晨看见他神色倦怠的样子就烦躁,闷闷问道。
“顾大哥说是他的止痛药,小师姐你喝了之后就睡熟了。”青樱想了想说道。
问楚皱眉,反问道:“止痛?”
难道顾璲之生病的时候还需要止痛吗?什么病会需要止痛药?
青樱望着小师姐皱眉的样子,了然道:“这药很珍贵吧,小师姐你不用担心,顾大哥对你一片真心,定不会要你钱的。”
“哦,借你吉言,如果他问我要钱倒还好,就怕他要的东西我给不起。”问楚喃喃道,在青樱的照看下洗脸刷牙吃早饭,活似受刑。
虽然顾璲之单方面和问楚冷战,但是到换药的时候还是会主动进屋,期间静悄悄的,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问楚作为被人照顾的一方,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跌落在了道德低谷,面对顾璲之的冷脸时,完全没有了开始的理直气壮,尤其是青樱白天也要上课,每日除了顾璲之竟然见不到一个活人。
她好想说话,可是自言自语又像个傻子,于是在卧床不起的第二天下午,等到顾璲之进房间换药,她憋了半天才开口弱弱道:“公子能不能不要生我气了?”
“少主又何错之有?”顾璲之动作熟练地掀开被子,虽然后背上的伤痕看着比开始还要可怖,但是已经明显能看出来好了不少。
问楚觉得这个人说话竟然阴阳怪气的,撇了撇嘴说道:“我这两天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公子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公子的,不离不弃。”
“少主说的是真心话吗?”顾璲之换了瓶药,先涂在自己指尖,然后再轻轻涂抹在伤痕周围,低头看着床塌上不着寸缕的人,眼神暗了暗。
“今天换新药了吗?”问楚感受到顾璲之冰凉的指腹落在她身上,有些不自在地把身体往下陷了陷,下意识的想要躲开身后的指尖。
“别动,少主鞭伤未愈,这药膏能缓解肌肤灼烧之痛。”
顾璲之并不在意她躲避的动作,只是如此一来,越发显得肩头圆润,腰身纤细,指尖也随着心意落在了问楚的蝴蝶骨上,浅浅而动。
问楚眨了眨眼睛,她后背无时无刻都是火辣辣的一片,抹上清凉温和的药膏后明明舒缓了很多,可偏偏背上那双手所到之处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栗,等到比受刑还要折磨人的上药时间结束后,问楚偏头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
顾璲之合上药膏,从旁拿过巾帕,绕到问楚面前,俯身和她对视,抬手轻柔地拭去脸上的汗珠,将落在颊边的发丝勾至耳后,柔声道:“我记住了,少主也不要忘记自己说的话。”
而后,起身抬手扯下帷帐,遮住床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少女身体曲线越发明显,单薄却诱人。
“凝华露涂抹后并不适合包扎,我让人在屋里燃上炭火,不会让少主夜里着凉的。”顾璲之说完叫了声小泉,不一会儿屋里就暖和了起来,等到下人点灯离去后,顾璲之才从床前离开,顺便将水放在问楚手边。
问楚趴在床上闷了一口水,简直觉得多此一举,她现在不仅不冷,反而浑身发烫,难道说古人早熟,她这具身体也有正常的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