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尿尿。”

“那我扶少主去净房。”顾璲之从善如流道。

有点生无可恋，她觉得自己已经自暴自弃了，这人还能让她更窒息一些。

问楚抬头，她本是跪坐在床上，两人离得也近，身子稍稍向前倾了一下，就在快要碰到顾璲之双唇时，忽然停下，抬眼与他四目相对，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公子今年可有十八？家中有妻妾美婢吗？”

“嗯，就快了，腊月生辰，并未成家，也没有妻妾。”顾璲之望着那双水光潋滟的双眸，认真回答道，像是出于本能似的，他微微抬手护在问楚身后，只要轻轻一用力，眼前人就会落入怀中。

“可公子的模样不像是未经风月的。”问楚眨了眨眼睛，抬起下巴微微启唇朝上而去，脸侧是顾璲之轻浅的鼻息，丝毫未乱，并不是一个纯情少年该有的反应啊。

直到她垂眸落在顾璲之殷红透亮的双唇时，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欲望，单纯的，只是发自内心地想张嘴噙住他的双唇咬一口，然后再听见他从喉咙里发出闷哼声，似抗拒，又似渴望。

问楚连忙回神，摇了摇头，退开，对上顾璲之那双略有惊讶的双眸，忽然又低头埋在他的心口，耳朵贴着衣襟去听他的心跳声。

只不过现在她自己的心跳也有些乱，闭上眼睛心想，她就不该乱看那些五颜六色的书。

顾璲之低头，感觉到身前一个小脑袋紧紧贴在离自己心脏极近的地方，心口像压了块厚重的棉花，又闷又软，不自觉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他顺从自己此刻的心意抬手将人虚虚护住，手心触碰到她柔软的长发，望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抿了抿唇，柔声说道：“我并未与人亲吻过，若是少主想，我也是愿意的。”

问楚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失控了一瞬，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顾璲之又粉又嘟的双唇，甚至在想，美人就是美人，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好看的，她觉得自己以前还是见识太少了。

“咳，那个好像没什么变化，公子坐怀不乱，实为天下男子的榜样。”问楚故作镇定地起身，望着顾璲之那双美人眸，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喜欢一个人一定会为她心跳加快的吗？”顾璲之抬手摸向自己的心口，很缓很缓。

“好像是这样，话本里都这么讲的。”问楚本来想继续胡说的，可对上顾璲之那双认真求知的眼睛，只好实话实说，毕竟她也是空有一身理论知识。

顾璲之放下手，很认真地看向问楚，低声问道：“我身子不好，或许这辈子都体会不到少主所说的感觉了，那少主呢？有没有心动？”

问楚一瞬间以为他是故意撩拨自己的，可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些许茫然和遗憾，就好似真的因为无法体会到心跳过快的感觉而困惑不解。

“心动就是喜欢，如果喜欢一个人你看见她就会开心，看不见又很想，可心动往往就那么一瞬，也许你没发现就已经溜走了。”问楚绞尽脑汁地跟他讲什么是喜欢。

“那岂不是很遗憾？”顾璲之笑了一下说道。

“是啊，所以世上才有那么多痴男怨女，感叹缘分不够。”问楚摊开手掌无奈道，觉得缘分不够这几个字说出来就已经很让人难过了。

问楚看着他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不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怅然若失，忍不住问道：

“公子为何会觉得我一人留在房里寂寞？是因为公子知道这样的感受吗？”

顾璲之被问楚说得一愣，看着她清澈无比的双眼，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氛太过轻松，他竟然一点都没有被触及隐私的不悦，反而有种很强烈的倾诉欲，只是那么多想要说的话送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时陷入了沉默。

“没事没事，这是你的隐私嘛，我就好奇一下。”问楚笑了笑，“其实每个人都害怕孤单的，若是公子一个人很难过的话，也可以试着找个伴的。”

“可我好像找到了。”顾璲之深深看了一下面前长发及腰的姑娘，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