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依依淡淡一笑,回答:“多谢伯父关心,已经没事了。”
高伟山的表情严肃起来,语气中隐匿着不悦:“新石岛上很少有外来的车辆,鹿小姐刚来我们岛上没有多长时间,肯定不会得罪岛上的人,那些人,莫非是鹿志诚和李红派来的?”
鹿依依懵了一下,又听高伟山怒道:“真没想到,他们这么丧心病狂,做出这种事!”
鹿依依回过味来,高伟山是误以为新石岛上的车祸,是鹿志诚和李红做的,所以心里气不过,才约她见面的,他应该还不知道苏云汐和傅婉婷的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误解……
鹿依依心情复杂,她是不想欺骗高伟山,可是也想知道母亲出事的真相。
不过,既然高伟山有这样的误解,她就不用去解释什么吧。
毕竟以鹿志诚和李红以往的作风,也确实陷害她不少,只是这件事跟他们无关而已。
鹿依依敷衍一笑,含糊不清地回应:“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警方那边仍在调查。”
说着,又试探地说:“伯父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高伟山点了点头,又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知道你母亲的事。”
“只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我们一家在岛上生活,不愿意再惹上是非。”
高伟山低着头,又说:“那时候,对鹿小姐说了过分的话,抱歉。”
鹿依依心情复杂,又连忙说:“该是我向您道歉才是,是我扰乱了你们的生活。”
高伟山苦涩一笑,又说:“既然鹿小姐想知道当年的事,那我就全都告诉你吧,只是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信不信,看鹿小姐自己的选择。”
他叹了口气,又说:“你猜的不错,我妻子确实是你母亲生前的护工,她在照顾你母亲期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原本以为这件事跟鹿志诚无关,还特意去找鹿志诚商议过,但是没想到,鹿志诚不仅想压下此事,还动用各种手段隐瞒真相,为你母亲换了别的护工。”
鹿依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下意识地问:“伯母她……发现了什么?”
高伟山眼中蕴含着忧伤,又说:“你母亲生前患有抑郁症,原本经过治疗,应该会有起色,可是我妻子发现,你母亲的病症越来越厉害,身体检测报告上,有很多数据指标很奇怪,于是就怀疑,有人调换了你母亲的药,导致她不仅没有被治疗,反而病情越来越严重。”
这件事,鹿依依曾经听徐伯文说过,只是那时候,徐伯文只是拿到她母亲的身体检测报告,发现数值不对,可惜却没有联系到当时有关的人,所以,一直只是怀疑而已。
“你母亲非常优秀,在商业上也很有建树,我妻子以为是你母亲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对方向你母亲下药,于是就去找鹿志诚说明情况,结果换来的,只是鹿志诚的敷衍,不久后,我妻子就被通知不用再照顾你母亲了,他们换了别的人,而且,那时候,李红也在鹿家。”
高伟山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是鹿依依却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悲伤。
“我妻子跟你母亲是好友,发现鹿志诚和李红的事情后,就怀疑她猜错了,真正对你母亲下药的人,就是鹿志诚和李红,他们想害死你的母亲,好让鹿志诚执掌公司,也让李红顺利进入鹿家,于是就想办法想把你母亲救出来,可是,没想到,鹿志诚和李红他们竟然……”
高伟山紧紧地握着手,强行压着怒意:“为了阻止我妻子调查这件事,他们到处诬陷抹黑我的妻子,还在医院散播我妻子与人有染的丑闻,我妻子被医院开除,离开了她心爱的岗位,就这他们仍是不肯放过我们,步步紧逼,我们一家不得已搬去新石岛,我的妻子……”
高伟山眼睛红通通的,不忍心再说下去:“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情绪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直到生命最后的一刻,还在拼命向人解释,她是清白的,她没有做过任何苟且的事情。”
“所以,鹿小姐……”
高伟山说完这些,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仿佛如释重负:“您现在明白,那个时候,我为什么对你态度不好,也不想再参与你们鹿家的任何事情了吧?”
鹿依依几乎是发着抖听完这些话的,鹿志诚和李红他们……怎们能如此卑鄙!
自己做了肮脏苟且的事情,反倒诬陷别人,害得别人一辈子都生活在阴影和痛苦里。
她突然很想问问他们,在害了这么多人以后,是怎么心安理得,坐在鹿氏集团位子上的?
他们在光鲜亮丽,四处炫耀的时候,难道都不会心虚吗?
那些他们买的奢侈品,在上流社会挥霍享受的时候,难道不知道那些东西上沾着血吗?
见鹿依依神情不对,傅恒之有些担心,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依依?”
鹿依依回过神来,淡淡地说:“我没事。”
她看向高伟山,只觉得没有面目再面对他们,虽然那些事是鹿志诚和李红做的,可是她也姓鹿,高伟山他们一家,是因为她的母亲,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站起身来,向高伟山深深地鞠躬:“对不起,伯父,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才害得您和伯母遭遇那些痛苦的事,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让鹿志诚和李红付出代价,给您和伯母一个交代!”
高伟山眼神欣慰,又叹了口气:“我妻子直到临死前,都在愧疚没能救下你母亲,我原本确实不愿意再掺和其中,可是后来想想,你跟你父亲他们始终是不一样的,鹿小姐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