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一笑,“留个电话,方便我们店以后做客户回访调查。”
“不用了。”我抽手要走。
“别呀,”他又拉住我,颇有些委屈道:“哪一行都不容易,理解理解,体谅体谅,支持支持嘛。”
“好好好。”
我十分不情愿的留了电话。
上了车,我给糜袂发了短信:两小时后在你店里见一面,有事和你说。
不多时,收到回复:我不想见面。
我回:有事,很急。
半晌后,她回复两个字:好吧。
下午,拂袂徐徐。一张长桌,两杯香茶,我们相对而坐,沉默不语。
糜袂披散着头发,随意的拢在一边,面容有些憔悴,表情淡漠,低垂着眼睛不看我。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香气萦绕在口腔,似乎多了一丝苦涩。
“最近好吗?”
她没有回答,抬头看了我一眼。“怎么把头发剪成这样?”
“凉快。”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后,我开口道:“我师父已经知道了你的住址。”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那又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放下杯子,道:“以现在法术界和狐族的矛盾,还有上次你哥对我的追杀,师父不会对你不闻不问的。”
“上次”她轻声问:“你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
“你师父会带人来抓我吗?”
“师父说,只要你离开这里,他会放过你。”
“去哪?”
“不知道,”我看着她,说:“去一个远离这里,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吧。”
“只是这样么,”她笑了一下,“你师父,应该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吧?”
我点点头:“他要我与你断绝关系。”
糜袂突然睁大了眼睛,她看了我一会儿,问:“那你的意思呢?”
“我不知道”我搓了搓头,坚硬的头茬扎着我的手,忽然感觉很无力,我轻声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敢违背师父,也不想我原本以为只要两个人彼此真心,世上就没什么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任何障碍都不值一提,我太幼稚了!”
她睁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终于能理解你的压力了,也理解了你那天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你说的对,真的很累人啊!”我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对不起,是我高估了自己,我根本就没能力扛起这些压力,我更没能力改变这一切,我解决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违抗师父,更不想让师父来伤害你,我我只有这一个选择”
她嘴角僵硬的扯动了一下,缓缓道:“所以,这就是你的意思了。”
我长呼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她道:“这不也是你想要的么。”
“好,我离开。”她看了我一会儿,站起身,对一位服务员说:“送客。”说完,向吧台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一阵绞痛,起身将杯子里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向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门开了。
一位灰白头发,面色严肃的老者推门走了进来。
是师父。
“师父?!”我震惊道:“您怎么来了?”
师父并没有看我,目光一直锁定着糜袂,糜袂听到我的声音,转回身看着师父,目光中透漏着惊慌。
店里的服务员和少数的客人此时都看向了这里。
我急忙上前一步站在师父面前,“师父,您”
师父四下扫视了一下店内,缓缓道:“所有人都出去。”
声音不高,却极具威严。
服务员和客人都愣住了,接着开始有人感觉到不妙,赶紧付款走了。
这时,我终于意识到,我是被师父骗了。
他就是引我来找糜袂,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地址。
糜袂看了看师父,神情渐渐镇静下来,对服务员道:“今天不收钱了,叫所有客人出去,你们也走吧。”
很快,人都走光了,店里只剩下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