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摸了摸手下熟悉的符文,“这似乎是禁锢符的书写方式。”
法相点头,“不错,禁锢符顾名思义就是将一切物体紧固在符文之下,通常禁锢符的效用只有十天,可这么多禁锢符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这儿,就算是撑上一百多年也远远足够,就是不知这符文之下到底掩藏了什么,需要画上这么多的禁锢符?”
胡杨:“把墙面砸开不就知道了。”
褚迟犹豫,“可是我们这会儿撕开墙纸要想不打草惊蛇,只能把它重新粘回去,光是把墙纸恢复原样已经是尤为困难,如果再把这面墙给砸开就更加是引人注目了,到时候就算想不打草惊蛇也难了。”
张宇推推眼镜,浅笑道,“无碍,谁说我们不需要引人注目了,还记得陆明所说的祭奠仪式吗,我敢打赌那仪式必定与这座村庙有关,提前毁了其实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陆康听得一愣一愣的,“张医生,虽然你话少,但总是一语中的。”
张宇笑着默认。
虽说不必太过小心,可陆家村人数众多,而他们只有五人,少数难抵多数,在一众衡量下,几人还是选择小心为上。
等他们一点点扒开砖墙时,一根惨白的腿骨因为失去了砖块的支撑掉在了地上,那骨头张宇见过多次,是女人的小腿骨。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扒开砖块的速度越发快了,几分钟过去后,褚迟脚边的人骨已经成堆,这还仅仅是扒开一小块砖墙的结果,难以想象,这整座村庙的东西南北四面墙所整合起来的人骨数量到底有多少。
望着褚迟四人脚边成堆的骨头,陆康喃喃:“天哪,这得是死了多少人,才能聚集这么多的骨头……”
褚迟仰头望着庙宇中央静坐庄严的那尊佛像,“这简直就是座以人骨为基座所搭建的骨庙。”
那么、这样的庙宇中所供奉的佛像到底是佛,还是魔?
满地的白骨刺痛了五人的双眼,一想到这样的东西竟然存在了一百多年甚至还在继续害人,褚迟就恨不得将它彻底毁灭。
这时,陆康按按脑袋,眼前熟悉的一幕让他回想起了儿时的画面,记忆中他好像来过这座庙,只是那时年岁还太小记忆不深刻,唯有触景生情才让他回想起一些来,拍拍脑袋陆康游走在村庙内想赶紧想起那些记忆,慢慢的他好像记起这庙中还有一处地方十分隐秘,可到底是哪里他想不太出来。
注意到陆康不断在拍打自己脑袋的褚迟担忧的问,“陆康,你怎么了?”
陆康皱眉,“我好像想起了些什么,而且我记得小时候是来过这的,但因为被什么东西吓到过所以就只来过那么一次,可那地方到底是哪儿我实在有些记不清了。”
法相鼓励道,“你再好好想想。”
陆康闭上眼仔细回忆,他记得那东西他最近才见到过,是个盒子,而且是颜色很瞩目的,是……红木盒!
“我想起来了,是红木盒,这座庙里有许许多多的红木盒,就像是当初关海曼的那个!”
胡杨:“你还记得你是在哪儿看见的吗?”
记起了红木盒,陆康也就顺带记起了当初看见他们的场景,他记得那时是在一个东西后面发现的,那东西的形状有些像……想到这,陆康视线转移到了上头的佛像。
几分钟后,褚迟几人在佛像后头发现了被整齐摆放在里头的几十个红木盒,…谁能想到这陆家村人会选择用佛像去镇压死者的灵魂,根据陆康的说法这些人应该都被施行了人彘酷刑,通常经历过这类酷刑的人怨念会比其他人要重些。
所以陆家村为什么要把这些人火葬后的骨灰特殊安放,估计也是怕这些人如同当初的海曼一样怨念爆发变为异鬼。
这也就是为什么,陆康当初第一眼看到海曼那方红木盒后会感到眼熟的原因了。
可有一件事胡杨一直想不明白,“那你可知、你为什么会做预知梦吗?”
陆康摇头,原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在几人还想着再找找村庙内还有些什么秘密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陆明的声音。
陆明:“一切都准备好了吗?记得到时候让人看着点那些外乡人不许他们离开陆家村一步,否则离开一人,我就拿你们之中一人代替祭祀。”
陆明话落,一道褚迟听来略微熟悉的女声附和道,“村长您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就等着晚上祭祀了。”
陆明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只要成功渡过今晚,我们陆家村就又可平安一年,对了,那些槐木棺你放好了吗,一共六人可别数错了。”
女声迟疑道,“六人…村长,陆康不用吗?自从那些外乡人来到村子里,陆康那小子可一直在护着那些外乡人呢,况且他这小子与村子也没什么感情,干脆这回拿他一块儿祭祀也算是多一份馈赠。”
陆明却怒道,“别太贪心,我跟你说过多少遍 ,陆康和吴海两人是绝对不能动的,他们得好好活着知道吗,平日里你随意打骂吴海的事我虽说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要是伤了他的性命,这预知梦就得你来承担。”
女人被陆明的这句话彻底吓到了,“对不起村长是我一时失误,您千万别怪罪,我总归也是为了咱们陆家村着想啊。”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我早把你宰了。”
听见两人谈话声的五人在他们一开始谈话时,就早早躲了起来,他们也没想到陆明会陡然说起预知梦的事。
“预知梦?”胡杨悄声说,“还记得吗,在幻境中最先开始预知梦的正是陆明,可他刚才又说预知梦和承担这个词,难道预知梦是可以转移的吗?”
褚迟接着说,“还有吴海,吴万说过吴海也曾经梦见过预知梦,会不会是吴海的预知梦又转给了陆康。”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吴海出现预知梦的时间是在15年前,而那时的陆康还在学校上学怎么都不可能回来,两人之间更是从未见上一面。就算他们认识,15年前的陆康也不过只有6、7岁,如果真的转了,那为何当时没有出现预知梦的征兆,反倒是距那事过去了15年才出现。
张宇这时动了动脑筋,“除非,预知梦是15年一轮,上一轮15年陆明选中了吴海,而这一回他选中了陆康,吴海与陆康两人虽没有接触的机会和时间,可陆明却有,他身为陆家村村长,又是第一个出现预知梦征兆的人,最希望摆脱预知梦的只能是他,如果是陆明利用某种办法将吴海的预知梦再转给陆康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宇的这番推测,令陆康颓废了神色,他握住脖间的五帝钱始终没办法相信,从始至终害自己最深的竟然是他从小最尊敬的村长爷爷,“可、这也只是你的猜测,不是事实。”
张宇:“但你也无法否认这是最贴近事实的猜测。”
陆康:……
眼见着几人还要继续谈论下去,褚迟赶紧制止,“嘘,安静,陆明好像要进来了。”
胡杨一愣,“可墙边那些我们还没收拾。”
五人:……
法相扶额:“算了,静观其变吧,反正墙已经被我们糟蹋成那幅样子,再想恢复成原样已经是不可能了,等陆明一走我们赶紧找一找这座庙的阵眼在哪儿吧。”
陆康:“阵眼,什么阵眼?”
听到开门声的褚迟赶紧捂住法相即将开口的嘴,“嘘。”
随后空气静默了几秒钟,五人毫不意外的听见了陆明暴怒的叫喊声。
意识到村庙被人闯入后,陆明满心愤怒与惶恐,他气得是这村庙钥匙整座村子只有他一人有,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敢私自闯入,甚至破坏村庙;至于为什么惶恐则是因为他惧怕村庙的秘密被那几个外乡人知晓,这么一来陆家村的秘密就会被泄露,到那时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来人,派人去民宿查查那些外乡人是不是都在房间里,一旦发现谁不在,立刻将他就地处决,不需要再等晚上的祭祀了。”气极的陆明如此吩咐道。
门外听出陆明此刻异常愤怒的女人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应承下来后逃也似的去了民宿,至于村庙里躲起来的五人也在陆明走后迅速回了民宿,关于阵眼的事法相已有眉目,只要村庙的钥匙还在,他们就有办法彻底了结陆家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