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的心乱糟糟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之后又投入到紧张的手术之中,她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耽误的手术全部做完,所以每天她都要在手术台前站十几个小时。
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她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忘记了张晨阳。
……
张晨阳很平静地办理了调动手续,他的办事效率很高,无论他父母还是黄队长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新疆喀什地区正在大力引进人才,所以张晨阳从省城调动到那里一点儿也不费劲。
黄队长很冷静地坐在张晨阳的对面,默默地审视他,皱眉问道:“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要从省城调动到新疆去,还一定要调动到塔什库尔干县?你知不知道那里是高原贫困地区,你现在的级别和那里的县长一样,你让那里怎么接收你?”
张晨阳很冷静地说:“随便怎么接受,哪怕让我只在县城当一名刑警。”
“这不是胡闹么?”黄队长终于拍案而起,怒道:“你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任意胡为?你的任命才刚下来不到两个月你就要这么胡闹,你真是不可救药。”
张晨阳突然笑了,调皮地对黄队长眨眨眼睛,说:“哥!只要有夏青青在,我什么时候都是无可救药的。”
黄队长的嘴巴就张成了“”型,许久才跳起身狠狠地拍了拍张晨阳的肩膀,说:“小子,真有你的,瞒得够紧,总算苍天有眼,去吧,去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和新疆自治区公安厅联系,最不济也给你弄个县公安局局长。”
“不用,只要在她身边,干什么都无所谓。”
“哪能无所谓?这丫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死里逃生,你总得让她过得宽裕一点。”话音未落,人已经大步出了门。
张晨阳终于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张晨阳买了很多营养品回家,田局长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儿子?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晨阳没有回答,却很认真地打量着母亲,曾经在他眼中优雅、大方,极有修养的母亲老了,原本保养极好的光滑面颊上堆满了皱纹,看起来有些浮肿。
他轻轻地拥母亲入怀,低声说:“妈!您要自己多保重!”
田局长的身体抖了抖,猛地抱紧儿子嚎啕大哭起来。
张晨阳等田局长哭够才扶她坐下,替母亲倒了一杯水,依然让母亲靠在他的怀里,温和地说:“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晨阳?”田局长突然坐直身体,问道:“你原谅妈妈了是吗?你不再恨妈妈了是吗?”
张晨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深深地注视着母亲,然后,说:“妈,您老了很多,对不起!”
“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儿子,搬回家来吧,以后不管你喜欢谁,妈妈斗不会阻挠了。”
张晨阳拍了拍田局长的手,平静地说:“以后我大概不能来看您了,我调到新疆去了。”
田局长倏地一下站起身,老泪纵横道:“儿子?你这是在惩罚妈妈吗?你就这么恨妈妈吗?一定要躲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让妈妈以后怎么活?”
张晨阳仔细地给母亲擦去泪水,笑道:“不是恨你,是去寻找我的幸福。”
田局长猛地张大嘴巴,“你找到夏青青了?”
张晨阳没有回答,但眼眸中却闪动着异样的幸福。
沉默许久,田局长终于点了点头,说:“去吧,儿子,如果是为了夏青青你就去吧,好好爱她,只要你觉得幸福,妈妈就会很满足。”
张晨阳再次给了母亲一个拥抱。
临出门时,田局长哽咽着哀求:“过年还是带着妻子孩子一起回来看看吧,妈妈希望活着的时候能够看见孙子。”
“好!”
张晨阳重重地点头。
……
余迪楠坐在张晨阳对面,看上去很颓废。
张晨阳没有抬头看他,他讨厌这张脸,五年前讨厌,现在也讨厌。
“我找到青青了!”
余迪楠倏地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张晨阳。
张晨阳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来,平静地说:“你可以去见她。”
余迪楠再次站了起来,猛地握住张晨阳的手,颤抖着嘴唇,问道:“你是说你愿意放弃她,把她让给我是吗?”
“休想!”张晨阳也站了起来,怒火在他的眼眸中燃烧,“五年前我打了你,弄丢了青青,现在我依然想打你。”
余迪楠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皱着眉问:“那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办理好了调动手续,新疆喀什地区的商调函已经发过来了,告诉你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强迫青青,不想再那么霸道地把她锁在我的身边,如果经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愿意要你,我不会干涉,但我会一辈子守护在你们身边,如果你再敢犯老毛病爱上别的女人,我就打得你永远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