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2 / 2)女魔头她渣的很不是个东西首页

宗清俯身去吮平她的眉,想让她睡得安稳些。

大概这种无聊戏码他玩够了,他没在刻意去装。

他指腹一寸寸抚着她的白嫩面皮,这没心肝的表现尚可,

他勾了勾唇。

掌心传来她恢复的体热,宗清松开揽着她的手,

侧过身,他手肘抵在脑袋上,

就这样细细打量着她,思维涣散,卷了一绺她的发丝,

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等她醒来。

她睡觉一向不老实,

宗清看着她无意识地越挨他越近,

直至毫无罅隙地紧贴在他身上,宗清都没动作,

任她贴着,他却连手都没碰她,他并不打算揽着她了,

她睡得这样不老实,

就是被他惯坏的。

他垂眸,一直把玩着卷在手里的那绺发丝,

她睡了多久,他就把玩了多久。

女人满是蓬松的脑袋无意识在他怀里蹭了蹭,含混不清地嘟囔了句什么,

然后就伸出手将他把玩了一个晚上的乌丝拽走,

睡得红润脸蛋儿尽是不满。

宗清克制了这般久,见她这副模样,终是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去贴她的脸蛋儿

“怎么了,嗯?”

脸上有个重物压着,穹绵不太舒服地推了推,触手满是柔软的乌丝,又听到男人低沉地呢问话。

她滞了滞。

“你醒了?”

无人回答她的话,

她睁开迷糊的眼,看着在她面前骤然放大的俊脸,她竟然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可压在她脸蛋儿上的重量依旧不舒服,让她感觉黏腻腻的,

但她...不太敢推了。

昨日这“一推就倒”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男人像只大狗狗一样窝在她的脖颈间,

她被压得喘不过气,

她用手指头戳了戳他,暗示意味很浓地让他起来。

男人贴过来去吮她的下颈,喉珠儿滚动,低低“嗯?”了声?

这大狗有点缠人了,

还不会看人脸色!

“我要起身了...”她被压得透不过气,声音都有些小,无甚气势。

所以男人就自顾自地忽略她的话,继续跟她在榻上缠人,

穹绵都透不过气,她只想呼吸,

左右不得其法,她只得将男人的整个脑袋捧在怀里,就这么捧着他起身。

清新地空气窜进她的鼻腔里,穹绵才觉得自己活了起来,

她丢开宗清的脑袋,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能不能......”刚要训斥两句,

就见男人的身子跟纸片人似得要倒,吓得穹绵眼疾手快地赶忙一把上前将他抱在怀里,

训斥的狗话吞进肚子里,

变成了关切地语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还是头又晕了?”

“无事。”男人倚在后面,淡淡乜了一眼她作过恶的手指头,半晌才孱弱地道,

穹绵想去摸摸他的额头,却被男人躲开了,

他又瞥了一眼她的手指头,抗拒意味十足,

穹绵看了看自己被男人小心眼记恨上的手指头,

她只得换了只手去摸他,

可能罪名连坐,这只手他也有些抗拒。

穹绵肺火上涌,“啪”一下拍上他的手,:“不准躲。”

宗清怔怔地看向自己的手,他怔松间,女人已经摸向了他的额间试了试温度,

穹绵收回手时,见男人还在怔怔地看着他的那只手,

他孱弱又娇贵,

她拍那么一下确实给他拍出了红痕。

虎口周边的区域是有那么些触目惊心。

她吁了口气,将他的娇贵手指扯过来,俯身给他吹了吹,:“好了,一会就不疼了。”

男人这回没抗拒,他不再怔愣,而是眯着眼盯着她的动作。

穹绵被盯头皮发麻,总感觉有针在轧她一般。

她松开男人的手,不打算再管他了,她起身理好衣带,

正要转身离开。

就被人扯住了腰间绦带,轻轻一拽,穹绵整个人就不可控地往后仰,重新跌落了回去,

结结实实地、跌落回了男人的大腿上。

“去哪?”男人问她,

“我出去找点吃食,你不饿吗?”穹绵问他,

男人沉默了两息,

倏而将他那只被拍红的娇贵手指又递在她眼前,

晃了晃。

他不说话,穹绵睨他一眼,他的漆黑眼珠与她对视着,

眼里满是毋庸置疑地执拗。

穹绵在男人的执拗注视下,无语地将那只手捧过来,继续替他吹呼呼着。

“还疼吗?”

穹绵自己都不知道吹呼了多久,

就感觉自己腮帮子都快吹疼了,舌头都是又酸又麻,跟被人胡啃了似得。

“疼...”

她跪在地上看着早已经恢复光洁如初的手,又抬头瞅了瞅支颐趴在榻上,唇线勾的似有似无,

一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的男人。

她脸色有些难看,直想把手里这只爪子拍成熊掌,

肿死痛死他好了。

脑子里像是想起甚,她旧话重提,:“宗郎,我们已是和离了,那封和离书我确确实实是写了的。”

宗清敛了情绪,面容淡漠:“是么,可我并未收到甚的和离书,也不曾见过...咳咳咳...”

话还未曾说完,他就捂唇止不住地闷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可能咳的厉害,他抓过一旁的巾帕捂在唇边,又是一阵要人命的闷咳,

穹绵慌得赶忙给他倒了一盏茶,递到他唇边,想给他压压喉咙里的闷咳感。

宗清手肢无力地垂下去,垂眸抿了一口茶水,

捂在他唇上的巾帕也掉了下来,

上面触目惊心地血迹斑斑的残影,就这样映在了穹绵眼里。

“......”

穹绵捡起巾帕,正待要细看,就被身旁一只骨白的手抢了回去,他慌乱地将帕子藏在身下,

眼神飘忽地不敢看她,左顾而言它地道:“绵儿,我口还有些干渴......”

男人身子孱孱弱弱的,手骨白的青筋纹理都清晰可见,

以往他虽孱弱些,但不会弱成这般,仿若下一秒就会去掉半条命,彻底没了声息。

和离书的事又被穹绵忘得一干二净,她心揪着,

她蹲下身,擒过他有些慌乱的手

“宗郎,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的这边,又为何会变成这般?”

宗清垂了垂头,身子朝前凑近了些,贴在了女人的脖颈里,

他的动作很柔,跟他现在的人一样,柔弱的像是随时会被吹走的筝纸。

“我...”他有些哽咽,似是在犹豫不决着,

穹绵回搂着他,一下下安抚着他:“无事,你告诉我,不会有事的,没人会伤害你了。”

他紧紧搂着她,脸贴着她的面,好半晌才断断续续说道,

“我...也不知,夫人让我进京赶考,路上我就日日思念着夫人,担心你照看不好自己,是以殿试结果一出我就立刻赶往回草泊村。”

“可,夫人不见了,我找了草泊村所有能翻找的地方,挨家挨户的敲,没人见过你,他们都说没见过你,我慌得去报了官,他们...也找不到你。”

“家里落了一层又一层的灰,一看就知已经许久都无人打扫了,你失踪了这般久,却没人告知我,没有人告知我,我连你丢了都不知道...”

“我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寻你,哪里都找不到,我甚至都不敢睡觉,我怕你被歹人劫走,我怕你出了事,我...心里怕得浑身都在抖。”

“那日累极了,我晕倒在了那棵百花槐树下,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我不识得这里,只能胡乱走着,路上...又遇见了那些佛子,我本就担心着你,心神恍惚不甚撞到了他们,他们二话不说将我推倒在地,不问缘由就将我绑起来扔在了一间屋子里,”

“那屋子里都是犹我一般被绑住手脚的人,进去以后我就失去了意识,浑浑噩噩的直至昨日才遇到了夫人。”

说到这,

男人捏着她手的力道明显重了些,

他欣喜地道:“娘子,我中了殿试,我被圣上点为了状元郎呢,我可以带着你去上京过好日子,可以带着你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了,娘子......咳...咳咳...”

男人又是一阵隐忍地闷咳,

似是在极力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强撑着与她道:“娘子,我从未收过甚的和离书,我们好好过日子,可不可以不和离,我...不知我做错了何事,我会好好待你的..咳....咳咳咳....”

穹绵赶忙又折身回去给他倒了一盏茶,然后替他顺着后背,

“慢些,别呛到。”

他低低“嗯”了声,

然后垂下眼睫又回身揽着她的腰身,闷闷地、如被丢弃地小兽一般委屈唤了她一声:“娘子......”

穹绵看着他小兽一般地委屈眼睛,心情五味陈杂,也不知是心疼多些,还是无奈多些。

她走时,草泊村那几个孩童明明就见过她,她还给了吴婶子家那个稚儿一封信笺,他们竟是给忘了!!

稚儿办事就是不牢靠,转头竟然就能给忘了。

她还特意拿了一颗糖果吊着那稚儿,穹绵蓦地攥紧了她的小拳头,

糖都不管用了?

闹了这般大的乌龙,

原来害夫郎越加孱弱的罪魁祸首,竟是她自己!

夫郎本就是短命相,

又经了这么一遭大难,能活多久还未知...

她看着夫郎小兽一般的眼珠儿,心里到底无奈叹了口气,

她摸了摸他的脸,:“你先歇息罢,那封和离书,日后...我不提就是了...”

男人将她的腰身紧了紧,紧得像是要将她折断,

她大许也回过味儿来一些,夫郎大概是听不得“和离书”这三个字眼的。

一听到就会下意识地紧张,进而刺激到了他的身子,对他的休养...有害无益。

她只能轻声拍抚着他,不断地告诉他: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的。

男人在她的安抚下,渐渐阖眼睡了过去,

怕她又无故失踪般,

骨白的指节却是死死地攥着她,明明都已经睡熟了,

力道却这般大,半点都不肯松开她的样子。

走不掉,

穹绵就只得替他拢了拢凌乱的乌丝,垂眸静静看着他,

这命比纸薄的男人,为她,确实受了很多苦,遭了许多罪。

他变成这般,她心里亦是不好受。

她摸了摸他孱弱的脸颊,心里想着,能多活一日便多活一日罢,

短短几载,让他快活些,也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