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他的近况(1 / 1)今夕又是何年首页

转眼已经到了深秋季节,之曼的康复训练效果很好。现在她基本已经能独立行走,只是尚不能长时间站立,气色也恢复地很好,有林夏和林冬这两个大活宝陪着,每天都被逗得很开心,当然除了去训练室,她依旧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年慕瑾随时可能提出的苛刻的要求,丝毫不敢松懈。    9月16号,当林夏兴高采烈地跑到病房来通知她还有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的时候,之曼紧紧抱住林夏,喜极而泣。    林夏还打趣她,说有美男当教练就是不错,训练的动力那是蹭蹭地往上涨。其实,之曼想说,她从来就没正儿八经地欣赏过人家的美色,为什么?因为压根就没多余的精力啊。    这一天,外面下着小雨,林夏搀扶着她在走廊上散布,走累了她就趴在栏杆上极目远眺。康城是个海滨城市,这里的秋天一点都不萧瑟,道路上的绿化依旧葱葱郁郁,远处的山依旧青秀,并没有纷纷扬扬地往下掉落叶,也许到了真正的冬天应该也不会像洛杉矶那么冷,一想到那里的冷啊,之曼就眯了眯眼睛,瑟了瑟身子,她畏寒,不喜冬天,但她喜欢下雪的洛杉矶,白茫茫一片,天地一片澄亮。    她的目光缓缓从远处收回,落在了下面的草坪上,看到那颗枝叶无限蔓延的百年老树,不期然想起了夏日里严彬对她表白的那个场景,才恍然惊觉,她好像有好几个月都没看到他了。    他这是打算在她面前消失了吗?她无奈地笑一笑,如果有机会还能再见到他,她是真的想好好感谢一下他。    没想到下午林冬过来的时候,竟意外地带来了严彬的消息。不过她在之曼面前明显是压抑了那兴奋已久了的情绪。    那次,之曼无端从年慕瑾那里受到莫名其妙的“欺凌”,究其根缘还是因为她的但笑不语和放任不管,才给了林夏和林冬这俩丫头一种错觉,在外头逢人便帮她炫耀。那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严大医生哪,多少女人削尖脑袋都高攀不上的富家好公子,是个女人都想倒贴着上,之曼却风淡云轻地表示拒绝。林夏和林冬除了扼腕叹息,只能连连摇头。    自此,之曼倒是休了个耳根清净。    就像今天,林冬说到严彬隐隐克制着,小心翼翼地看向之曼的眼色,之曼忍着笑,“想说什么尽管说吧,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这么拘谨了?”    林冬立马放飞自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眼前出现的便是严彬在非洲大草原驰骋的潇洒身姿,说他如何扛着摄像机追赶着肯尼亚动物大迁徙,说他如何潜到海下追逐着戏水的海豚,说他如何只身一人进到原始森林探险……    她自是说的唾沫横飞,眼里直冒星星,像说自家男朋友那么骄傲。    之曼嘴角噙着笑意,始终平静地听着他的近况,林夏忍不住打断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林冬抽空给了她一记嫌弃的眼神,那意思在说别打扰我,她依旧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说了大半个小时,她终于以一句话总结了她的说词,那就是,天哪,这世上怎么会有严大医生这种男人,太特么酷帅,太特么撩人心弦了,工作起来认真地要命,游玩起来又放肆地要人命。    接着,她就兀自陷入了一种叫做异想天开的幻想里。偏偏有人不让她继续做梦下去,林夏无情地一把将她拉回现实中,凉凉地鄙夷道,“你还不是听人说起的”    “是啊是啊,你有本事你去问严医生要个微信来”林冬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之曼开玩笑,幽幽地来了句,“都是爱做梦的年纪,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一句话将两姐妹逗得捧腹大笑,相视一笑抿“恩仇”    林冬最后告知实情,说是院长有严医生的微信,严医生会将旅行踪迹发到朋友圈里,全院上下估计就院长和年慕瑾有他的微信联系方式了。哦,不对,之曼也是有他的微信号码的,只不过那个写着微信号码的小纸条还一直被她夹在一本书中,塞在床头柜最下边的一个抽屉里,书本上面是个全新的女士手机,是严彬买给她的,她本来要拒绝的,是他硬塞给她,那是他辞去她主治医师的头一天买的,想来那手机里面应该是存了他的微信号码的,只是她从来没打开过。    半夜,她从睡梦里惊醒过来,索性爬起来靠着床头坐着,抬眸望去,一轮明月孤独地高高挂着,月色清辉,洒落些许在她的身上,清清淡淡的,尤显得她此刻有一种淡淡的孤寂感,近几天来,随着出院的日子日益临近,她总是有这样的孤独无依的无力感,她知道是为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侧眸,视线堪堪落在那个抽屉上,她愣了一秒,似是叹息了一声,倾身过去轻轻地拉开抽屉,那支玫瑰色的手机在淡淡的月光下沁发出冷冷的幽光,她握在手里,恰到好处的弧线与她的掌心完美契合,她拇指的指腹来回摩挲在尚未开启的屏幕上,几秒后,她按向开机键,一丝亮光涌现,她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她再次睁眸,一行开机致词赫然出现在她眼前,她震惊得差点握不住手机,那行话竟然是,I never give up whatever you think。她怔怔地看着,将手机凑得不能再近,这行字足足在她眼前定格了好几秒。随后很快跳到正式开机后的主界面,偌大的界面很干净,只安装了一个程序,是wechat,另外一个是文件。    她睫毛微颤,手指轻轻地点开那个名为your picture的文件,十几张竟全是她的照片,她几乎不敢相信,她一张张往下翻,每张照片下都标有日期,4月9日抢救台上的你;4月12日昏睡中的你;5月6日醒过来的你;5月15日开始笑的你……6月15日长发飘飘的你……7月15日笨拙的你;8月20日我开口说爱你;手指已经滑到了最后一张,9月3日我即将远行,那天是她开口拒绝他的日子,他只是当做了他要去远行的日子。    之曼将手机塞进被窝,她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压抑着涌上来的酸涩感,她不能再看,怕再多看一眼,她就要忍不住抽噎出声,怕好不容易在心里铸就的围墙瞬间被这些简单的文字和图片攻陷,她不能!     她缓缓闭上眼,调整呼吸,慢慢平复自己。    良久,她从被窝里找出手机,迟疑了会,解锁打开wechat,打开通讯录:只有一个人,严彬;未读信息:一条,“我没有离开,我只是去远行了,等我回来!”朋友圈里顿时被他的风景照刷屏了,听林冬说,他还是个摄影达人,喜欢举着摄像机记录所见所闻,之曼点开一张来看,是潜在海里拍到的日落,拍摄的角度挺特别的,就像是整颗太阳摇曳在海中,霞光满飞。    之曼退出照片浏览,怔怔地看着发呆,眼角的余光瞟到右上角的头像,是她,她的长发被风吹起,丝丝拂过脸颊,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灵秀纯净,清眸中浅浅的盈盈秋水,像住进了星星一般透亮,她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眼睛,觉得很美。    许久,她屈起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间,喃喃自语,“不要,不要这样,除了漠视,我无以为继。”